您有没有想过那些烦人的贷款电话从何而来？您想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知道您的电话号码吗？

近日，记者“卧底”骚扰电话来源公司，发现每天都有大量骚扰电话从这里拨打，并有上千份包含个人姓名、地址、工作单位等详细信息的“文件”在大量微信群里“裸”了。公民个人信息泄露已成为一条地下黑色产业链。

加入公司前先申请一张卡

一个人一天要骚扰2000人

未经我许可收到的任何营销或欺诈电话均被视为骚扰电话。 2018年7月，工业和信息化部等13部门印发《骚扰电话综合整治专项行动方案》，决定从2018年7月至年底在全国范围内开展骚扰电话综合整治专项行动计划2019年12月，工信部还陆续约谈了骚扰电话问题突出的运营商和企业。

近日，记者采访了一家名为“北京富通金融服务外包有限公司”的公司。 （以下简称“中国金融”）并成为一名电话推销员。该公司主要通过电话销售贷款业务，收取贷款金额3%的业务费。

为了避免重复投诉和举报，销售人员需要不断更新他们的号码。负责人为新员工办理170段电话卡。记者被分配到一个约60人的电话营销团队。一台电脑、多部电话已经成为每个业务员的“标配”。

“一张大单，三年温饱”是公司里流传的一句话。一位经验丰富的员工告诉记者，他平均每40分钟就能拨打250个号码，也就是一天2000个电话。即使你是新员工，每天也必须达到至少 600 才能被视为合格。

应公司要求，记者拨打了300个主题为“需要贷款吗？”的指定电话，但大部分都被挂断或拒绝接听。公司销售负责人安慰他说，运气不好的话，有300个未开单的订单很正常。 “只有坚持才能获得客户。”

记者注意到，另一家名为“深海教育”的培训机构近日发布了大量招聘信息。于是记者卧底，却遭遇“军事”管理。

其销售部门分为12个“军团”，每个“军团”下设多个小组。这里，个人信息分为“初诊”和“公海”两类。 “首次咨询”是从未被骚扰过、只有资深销售人员才能获得的新信息。 “公海”是一条老消息，一直骚扰没有成功。销售员每天可以从“公海”提取多达 600 件商品。

记者注意到，该机构推出了“AI通话”。只要登录“螳螂教育云”，点击鼠标，骚扰电话就会通过软件自动拨打。这些拨打的电话都是北京的固定电话号码。

“恐怖升级”和“拦截杀戮”行动

即使不接电话也很难脱身

为了提高成功率，销售人员必须接受一套完整的“谈话技巧”培训。

记者所在的《中国财经》通常选择“走访熟人”语言，内容模板多为“兄弟/姐妹您好，我是中国小王，这笔贷款您考虑如何？”被拒绝后你可以说：“那我们加个微信吧，有需要可以随时联系我。”对于明确拒绝的，业务员会不断要求添加微信。

在《深海教育》中，记者跟随“军团”每天召开早会，设计问答，统一发言技巧。为此，记者接受了包括“开口”、“探寻需求”、“增加恐怖”、“拦截”等八个程序的标准化培训。 “添加恐惧”就是制造焦虑，即强调所推销产品的重要性。 “拦截”就是设定期限，催促消费者快速付款。一般情况下两者一起使用。如果遇到“暂时没钱”的情况，销售人员会不断强调“支持信用卡、花呗支付”。

业务员会将所有被骚扰的人进行分类，并贴上如下标签：A有强烈的愿望，B需要多次回访，R已经放弃。但记者查阅通话记录发现，大多数明确拒绝的人仍会被标记为A。

该公司规定，只有连续拒绝3次以上、多次咒骂、账户空了、手机关机的消费者才能被标记为R。但如果R标记过多，销售人员将被约谈。由负责人负责。因此，当业务员从“公海”获取数据时，即使被打上R标记，仍然会对其进行无情的骚扰。

谁出卖了我们的信息？

调查发现，一些互联网巨头、银行、房产中介等是信息泄露的始作俑者，公民信息成为牟利手段。

中国金融的一位中层经理向记者透露，公司的数据主要来自两方面：一是银行，特别是贷款过的银行客户；二是银行，尤其是贷款的银行客户。二是房产中介机构，比如我爱我家、麦田、链家等公司的一些客户经理带着“资源”来到公司。

调查发现，这些个人信息的泄露程度令人震惊。 《中国金融》向记者提供了一份包含3146条个人信息的“清单”。名单明确包括公民姓名、电话号码、工作单位、住房信息等具体内容。这样的文件每天都在公司内部微信群里不断、快速地流传。

“深海教育”一位负责人告诉记者，公司的“资源”主要来自百度等一些知名互联网公司。

随后，记者在百度随机搜索“心理咨询师”等关键词，发现弹出的内容大多是培训广告。 “点击这些促销信息后，您的个人信息可能会直接流入培训机构的数据池。”一位知情销售人员说道。

为了证实销售人员的说法，记者以一家少儿培训机构的名义与百度相关方洽谈合作。对方回复称，一条个人信息的“购买价格”约为100-150元，可以根据具体需求定制。 “可以用来推广，也可以用来流量。百度建立了后台，家长填写电话信息后，信息会立即发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