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们快乐是一项技能吗？如果是，那么这项技能可以用来赚钱吗？

193个抖音视频，3.2亿个赞，3000多万粉丝。

海报上的那个人确实做到了。

点击视频进入我们的沙发

空荡荡的舞台上，表演老师给第一次上课的学生们布置任务。

余兆和夹在两个同学中间，明显有些紧张，浑身止不住的颤抖，额头上渗出了些许冷汗。

别说骂了，就连站起来都不敢。

“还想当演员？拍一辈子短视频就行了。”

他被老师不礼貌的言辞所感动，说服自己站起来开始表演。

在和老师辱骂的十分钟左右的时间里，我偶尔会说几句脏话。

他从始至终都非常紧张，冷汗直流，几乎把T恤都湿透了。

“你觉得你还能做到吗？”老师终于叫住了他，语气也变得温和了一些。

“事实证明，表演是如此令人兴奋，但同时也如此困难。”

余兆赫其实已经有些沉迷于这种感觉了。

这位26岁的男孩正在学习专业表演，他的目标是成为一名喜剧演员。

但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 在上，他的账号是@多余和毛毛姐。

在网络世界里，余兆和不叫余兆和，他既是“冗余”，又是“毛毛姐”。

他会演戏，能演多个角色，人气很高，在抖音上有3000多万粉丝。

如今，他要冲出“竖屏圈”，成为一名真正的职业喜剧演员。

而这个下午，他是属于我的。

我们一起坐在舒适的沙发上，一边看他最喜欢的喜剧《少林足球》，一边聊天。

两点整，余兆赫在经纪人和助理的陪同下，准时来到了约定的民宿。

不同于抖音上整天喋喋不休的吵闹形象，他的五官不仅精致，还非常安静。

在我们见面之前，我就已经 在抖音上看过他的很多作品了。

在这些视频中，他总是说着贵州方言，戴着各种颜色的女式假发，穿着淘宝风格的衣服，扮演着不同的角色，用“KTV”、“飞机”、“酒店”、“大甩卖”等几个字眼来切换场景，荒诞却又真实。

抖音上有一条评论让我印象深刻：“看他的视频让我多活了十年。”很多人都把他当成生活中能带给他们快乐的朋友。

他确实有资格成为这样的朋友，因为他的经历和我们每一个年轻人的经历非常相似。

他大学学的是建筑专业，他说自己20岁之前没有方向，只是因为有亲戚从事这个行业才选择建筑专业。

但在建筑系毕业前，他发现自己一点都不喜欢这个专业，觉得浪费时间学习很可惜，为了确认自己不喜欢，他决定先去实习。

戴着安全帽在工地实习的日子，他每天需要和工人打交道，忙于项目成本、预算。

日复一日的机械工作几乎让他发疯。

当听他讲这个故事的时候，我和他都敏感起来，讲起了各自的经历。

巧合的是，我们三个人都没有从事和专业相关的工作，花了很多时间去思考和寻找谋生手段和兴趣爱好之间的平衡。

六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似乎更加明白其中的艰难。

“我很难想象当时的境况。我拿着600元的工资，每天戴着安全帽去工地，风吹日晒。说起这件事，我都泪流满面。”

坚持了半年之后，他终于告诉自己，自己真的不喜欢建筑，决定离开这个行业。

辞职后，他长期在家，没有工作。

“当我准备做出决定的时候，我其实一直在计划，为我自己的勇气铺平道路。”

我真的从来没有想到失业竟然会成为勇气的前兆。

半年后，他决定尝试不同的领域，因为之前很喜欢演戏，所以这次他选择了自己感兴趣的传媒领域。

经过一系列的考试，他加入了贵阳日报。

这份工作是余兆和为自己做出的第一个决定。

“我本来想通过媒体工作来了解新闻，但没想到后来成了舆情监测员，每天在电脑上浏览、整理报道。”

母亲当时对这份工作很满意，认为在国企工作才有安全感。

但他又糊涂了。

朝九晚五的工作薪水确实不错，但总让他觉得自己只是在浪费时间。

“我感觉我的青春就浪费在办公室里了。”我没有说我喜欢这份工作，但也没有说我讨厌这份工作，而且我已经在这里工作了两年多了。

最终他选择毫无计划地辞职，并给了自己一个新的理由：只有彻底退出原来的状态，才有重新开始的雄心。

那一刻，他或许是贪心了。

离开熟悉的报纸后，他用积蓄去旅行，日本、越南……以前因为工作而没来得及去的地方，他终于一一实现了。

“我真的很勇敢。我其实没有多少钱。”

余兆和的生活似乎在周期性地发生变化。他不喜欢在同一个圈子里呆太久。这种变化需要很多时间，需要耐心。

当他和我们聊天时，他说话很慢，看起来比任何人都平静。

“你觉得我很有耐心，是吗？”

六个月的建筑行业实习经历和两年多的报纸舆论监督工作说明了一切。

耐心可以战胜焦虑。

趁着再次停下来的这段时间，他拿出手机玩抖音。

最初尝试的几个旅行vlog显然没有带来多少点击量，后来他看着那些搞笑视频觉得无聊，心想：“这么烂，我一定可以拍得比他搞笑。”

然后他在淘宝上买了几顶彩色假发和一堆漂亮的衣服。

一切从这里开始，没有合适的人选演戏时，他就一人分饰多角；没人拍戏时，他就自己剪镜头、剪辑。

余兆和从小就是一个特别擅长营造欢乐气氛的人，他在哪里，哪里就有欢声笑语，不过他觉得，只有那几个朋友，才能理解他的幽默感。

在拍摄了一些有趣的视频后，他意识到自己有多受欢迎。

一段以极低成本拍摄的视频《城里人与我们跳舞的区别》不仅让他一夜成名，还成为了明星、网友纷纷模仿和讨论的典范。

成名一年来，他在抖音上收获了3300万粉丝。即便如此，余兆赫依然保持着“三天一篇”的平均创作速度，戴出了十几顶假发。

刚开始，他很担心视频流量，很在意别人的评论，还经常因为焦虑而失眠。

“想不出笑话的时候，一天一夜都睡不着觉，真的很惨，会想这个视频为什么流量这么少，是不是要失败了。”

由于好的内容很难创作，很多人认为网红不会长久。

但余兆和有自己的想法。

“如果你不从自己出发，你怎么能表达自己？这种东西的寿命很短。”

即使现在有了协作团队，但余兆赫还是习惯自己想笑话。

“公司会给我一些策划和建议，也会帮我拍摄、剪辑，但内容主要还是我自己说了算。”

对他来说，原创是创作好内容的前提。

一起看电影的时候，他指着周星驰的《少林足球》说：“我的笑话其实有点像周星驰的喜剧，很接地气，但是很好笑。”

如此密集、高强度的工作，让我们十分好奇其背后的驱动力。

然后他用温柔的声音和我们谈论家里的事和他的母亲。

夕阳渐渐斜斜落下，洒满房间，更显温暖。

“妈妈年纪大了，变得很温柔，我对她要求就严格起来，让她学开车、练瑜伽，还给她报一些课程，让她活得更充实。”

在和余兆和相处的几个小时里，我听到他多次提到他的母亲。

为了供他上学，他的母亲曾卖掉过一条项链。

初中的时候，他成绩一般，很想拥有一双很多同学都穿的耐克鞋，妈妈说：你配得上吗？

他辞职后，担心他未来生计的妈妈说：“你的人生就毁了。”

直到上个月我妈才说：我觉得你有点表演天赋。

“我妈妈是个很务实的人，不太会表达自己。但不管怎样，我觉得她很棒。她一个人把我带大，从我开始读书开始，她就承担起了所有的重担。”

只要对我有利，她都会支持，哪怕欠很多债，我很感谢她。”

成名后，他给母亲买了一栋大房子。

交房那天，妈妈对他说：“我从来没想过我们能买得起这么大的房子。”

以前，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为母亲完成这个伟大的心愿。

成为抖音顶级红人的一年来，他工作最大的动力就是“让妈妈开心”。

“希望她能过得轻松快乐。妈妈是她最大的心头肉，也是她最大的动力。上次同事陪我回家，我们聊起这件事，妈妈哭着感叹一路走来不容易，说从来没想过我有一天能有这么一天，还能昂首挺胸。”

家庭成员的身份确实是流动的、变化的，或许当我们有能力的时候，让母亲成为需要照顾的孩子也是可以的。

“你现在高兴了？”

最后我向余兆和提出了这个问题。

“我现在挺开心的，最开心的一天就是在片场，我很享受在片场的日子。如果能成为职业喜剧演员，希望可以断断续续工作，有自己的时间，可以周游世界。”

当时他刚刚拍完一部戏，说起这段经历，他眼里掩饰不住喜悦。

这种幸福一定是真实的。

他终于完成了自己想做的事，但是未来的生活却依然难以想象。

我们看了两个小时的电影，聊了一个多小时。

但一切似乎都会在未来的某个时刻结束。

等电梯的时候，大家就开始讨论起眼前的这栋居民楼。

窗外天色已经黑了，余兆和环视楼梯一圈，笑着说道：“这楼有些旧了。”

谈起建筑，他仿佛又变回了少年的他。

等到电梯门关上，我又点开了《多鱼和毛毛姐》的视频。

我坐在沙发上，发呆了三个多小时。

视频里那个让我再次发笑的“女人”真的是刚刚那个安静的男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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