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观看视频《人气的背后》↓

一周时间，粉丝数增长500万，三个月时间，粉丝数突破2000万……短视频的发展，让更多普通人走进了公众视野。

有时他们仅凭一句话、一个笑话、一个舞蹈，就能迅速走红，成为现象级的网红。

但互联网变化太快，有的明星爆红后很快被淘汰、被观众遗忘，有的则趁机迅速将内容打造成IP。留下来的那些短视频博主的标签，不再只是一夜成名，更多的是对时代环境和内容创作的反思。

《中国新闻周刊》旗下优趣TV以“走红的背后”为主题，拍摄了抖音上拥有3000万粉丝的“多余和毛毛姐”以及拥有1400万粉丝的“酵母仙子”，他们走红背后的故事，表明这个时代正在发生一些变化。

一夜成名靠爆款产品

很难想象一个人可以在一年内完成如此多的事情。

2018年初，26岁的贵州小伙余兆和辞去了工作了三年的报社工作，开始旅行，闲暇之余，他会在抖音上发布旅行、唱歌等短视频。

次年，他成功转型为“毛毛姐”，签约北京红人经纪公司，发布近200个视频，粉丝暴涨至3000万，并在抖音创下一周涨粉250万的纪录。

△ 毛毛姐姐

有了流量，各种合作开始找上他。他登上戛纳电影节红毯，以选手身份参加东方卫视的《笑傲江湖》，帮京东卖手机，与支付宝合作拉全球锦鲤，平均每个月接五六条广告。今年春节，他给妈妈买了房子。

他无奈地说，现在连去酒吧都去不了，因为曾经被“堵在现场”，但更多的时候，他只是没时间去，因为要坐飞机往返于北京和贵州之间。

这一年，用余兆河自己的话来说，是他一生中变化最大、最特别的一年，从默默无闻到成为抖音红人、顶级明星，有点像“捡到金蛋”。

2018年10月22日，他发布题为《我们和城里人跳舞的区别》的视频，视频中他饰演的角色毛毛说了一句“好开心，感觉人生到了巅峰”，迅速引来大批网友模仿，其中不乏杨紫、迪丽热巴等明星。直到现在，这句话依然是网络上的热门“梗”。

△《多鱼与毛毛姐姐》热播作品《好嗨哟》

视频最终收获250万个赞，这让余兆赫下定决心继续拍摄毛毛姐视频系列。担心毛毛姐形象太浮夸，他创造了一个“冗余”的形象，一男一女、一善一恶两个角色。

“这两个人就像是我性格的两面”，余兆和说，他把自己性格中火热与沉闷的两面抽出来，无限放大，创造出直言不讳、疯狂的毛毛姐和沉静理性的多勇。

《多鱼与毛毛姐》的突然爆红，可以说完美诠释了短视频领域的一个重大定律：

爆款产品是新人脱颖而出的金科玉律。

仙酵母的火爆，亦是如此。

研究生毕业前，酵母仙子帮一家美瞳公司拍了广告，效果不错。公司问她想不想做短视频博主。当时摆在她面前的选择是大学就业还是继续读博士，但她最终决定给自己半年时间，看看自己适不适合做短视频行业。

△ 仙酵母

在成为举止优雅、思维奇特的“三期运营”之前，酵母并不是神仙。早期团队尝试过情感话题、音乐MV两种短视频类型，但粉丝量达到20万之后遭遇瓶颈。

“可能是因为人物设定比较模糊，内容风格也比较不稳定，抖音上类似的内容太多了，这条路比较难走。”酵母仙子回忆道。

随后，团队在人物定位、服饰场景、内容节奏等方面对账号进行了较大修改。

主角是一位有点装腔作势却又可爱的妖精，住在神秘的城堡里，负责接听人们的电话。她穿着复古华丽的衣服，场景和道具也十分精致。接电话时看似冷静，但随口说出的“真话”却毒辣而扎心。

在发布了几篇新内容后，酵母仙子的人气飙升，其中一篇作品的点赞量达到了史无前例的200万，粉丝量也在同一天突破了100万。热门视频只有四句台词：

打电话的人：酵母，我想养一条龙。

酵母仙子：你最好现实一点。

打电话的人：我想要一个男朋友。

仙女酵母：你想要你的龙是什么颜色的？

△ 酵母仙子的人气作品《我想养一条龙》

这款爆款产品让妖精酵母确定了未来的发展方向：魔幻的故事背景、个性鲜明的主角、回答情感问题的毒鸡汤。

观察毛毛姐和酵母仙子的人气，除了爆红，她们还有一个共同点：辨识度高。在网红千篇一律的面孔中，毛毛姐标志性的橘红色假发、浓浓乡村风的穿搭、“鬼扑”和夸张魔性的笑声，以及女扮男装、一人分饰两角的形象，都给观众留下了稳定而清晰的记忆点。

酵母仙子的固定电话通话场景、精致的复古服饰、傲娇毒舌的台词也在不断向观众重复和深化，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但拥有爆款产品或者知名产品，并不意味着就能永远轻松享受流量红利。

如果说一夜成名多少有点运气成分的话，那么成名之后还能持续产出优质内容、维持关注度，则是每个内容创作者都面临的问题。

大潮之下如何求生

粉丝突破3000万后，毛毛姐显得有些着急：“3000万是一个坎，现在粉丝增长速度没有以前快了，有粉丝还留言说最近的视频不太好笑。”

改版三个月后，酵母仙子遭遇了第二个瓶颈期，负面声音渐渐出现，有网友认为酵母的笑料老套、演技不行，还有人说酵母每天只坐着接电话……“我们也想过，戏份固定了会让人审美疲劳，老套的笑料又翻拍一遍，笑料总是会用完，创作上会有一种走不出来的感觉。”酵母仙子说。

对于内容创作者来说，一个无法回避的魔咒就是遭遇瓶颈期，随着平台内容同质化越来越严重，用户也变得越来越挑剔、越来越难取悦。

毛毛坦言，有时候“晚上睡不着觉，就是想着剧情。”从小由妈妈带大的他，懂得关心、观察身边的女孩子，这也是他获取灵感的地方：女孩子分手时的表现、她们的购物心理、恋爱时见家长……这意味着他要不断揣摩女孩子内心深处的想法。

△“多余和毛毛姐姐”的《如何成为夜店女王》

一直有很多笑料很不容易，还需要通过毛毛的肢体语言生动地表达出来。他不是专业的，有时一段不到一分钟的视频要拍一整天，“直到自己看到才笑出来”。

为了在演艺上有所突破，毛毛开始报读专业表演课，并给自己定下长远目标：成为一名搞笑艺人。她还参加了一些电视表演比赛，试图在短视频创作上有所突破，走向更大的舞台。

仙酵母团队总结其他账号的转型经验，迅速进行了第二次改版尝试。目前，仙酵母正在尝试时尚vlog，进一步深化复古时尚个性，同时完善由其他几个账号组成的“童话小镇”内容矩阵，以欧洲古典风为故事背景，打造新时代童话故事。

“这样可以创作的内容就更多了，可以是我和闺蜜的日常，也可以是复古穿搭，不局限于坐着接电话。”酵母仙子说。

△ 酵母仙子近期的童话矩阵作品

此次改版给《妖精酵母》带来的商业价值不可小觑，但她认为，目前最难的是如何平衡商业与内容。“整个团队经常绞尽脑汁想如何将广告灵活地植入剧情，但客户有自己的要求。如果粉丝抱怨‘又是广告’，看到这样的评论我们就会很着急。”

毛毛认为广告以内容为本，过于频繁的广告会损害粉丝粘性：“我一个月只接五六个广告，这个事情需要慢慢做才能持久，如果不做好内容，把广告全部接过来，一旦过了这一轮，你就真的过关了。”

两人对于商业和内容的思考，是基于当下国内的互联网环境：网红数量爆发式增长且早已达到饱和，网民对于网红的“抵制情绪”也越来越强烈。

△毛毛姐用火锅底料给“口红王”李佳琪涂口红

“你会担心自己有一天不再红吗？”记者问。

“我有焦虑症，前段时间状态很不好，一有时间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我觉得我需要一个过渡期，重新建立新生活的秩序。”酵母仙子说，“可能拍短视频就是我现在的工作，未来我还是想看看自己还有哪些其他的可能性，不局限于短视频。”

“就算有一天大家觉得不够好，不想再关注了，那我这段时间的使命也完成了，在一段时期内给大家带来了那么多欢乐，很多人可能几十年都不会被那么多人认识，所以我已经很幸运了。”“毛毛姐”说。

文：李胜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