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而立,三十而立。这一年充满艰辛,家庭与二十岁时相比变化很大,但我挺过来了。幸福就像荆棘中吸出的蜜,格外珍贵。走过千山万水,今生恐难成轻舟。未来岁月,要学会更独立。往年生日有仪式感,今年不想做计划。从今往后,平安健康才是最珍贵的宝藏,家人亲朋才是最珍贵的宝藏。
我三十年人生的文字记录,是见证,也是见证。很多问题还是没有答案,但生活应该没那么急迫,我们可以放慢脚步,让时间慢慢给我们答案,对吧?
8月13日的新一代太缺乏叛逆,太无趣。
8月16日,我打开外卖APP,页面还在海金子。回北京的第一天,我很怀念上海的罗宋汤和鳗鱼丝。(10个月后,一个上海的朋友来我家,我把这个故事讲给他听,他说很可怜我;12个月后,我再次从上海回来,还是很怀念上海的罗宋汤和鳗鱼丝)
8月18日悲伤的发现:前几年用在脸上没什么效果的精华液,今年突然有立竿见影的效果。
8月20日我到杭州,飞机晚点了两个多小时,窗外的风景无比熟悉、亲切。
8月20日,我到了杭州,打车过来,司机长得像邵兵年轻的时候,开过四个省的车,通晓六个省的语言,爱拍抖音视频,满口金句,像极了失意却又乐观的落语艺人。
八月二十日的杭州热得像蒸笼一样,我就像蒸笼上的蒸锅,滋滋作响,渗着油。晚上,喝了点酒,浑身燥热,但吹在脸上的风,却让我感觉有些凉意。
8月21日,我在西湖边喝了一夜酒,第二天早上气温快40度了,就骑车去了灵隐寺。我走错了路,但我和朋友却开心得像傻子一样,因为我们很久没有闻到过山里的树香了。我大汗淋漓,昨晚的酒味也消失了。我磕头拜拜,心里很平静。
8月26日,说宋威龙和张新成难选的一定是年轻人(没见过世面的),我们当年面临的是李栋旭和李准基的选择(当年是东旭和准基)。
8月27日 人长大以后,要树立正确的八卦观:八卦的内容,远比讲八卦的人重要。
8月28日,我最喜欢的女性剧仍然是《绝望主妇》。有几季收视率很差,但总体来说还不错——女性很难毫发无损地走出生活。惊天动地、席卷而来的绝望总是少数,更多的时候,绝望从生活的每一个裂缝中渗出。
9月16日,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连续几天不穿运动鞋出门,感觉就像在裸奔。
9月22日,看到朋友写重庆秋季雨水多,为洪恩寺的桂花忧心忡忡,突然觉得每个季节都有我们关心的山水诗篇,也只有这座城市能给人一种居住的幸福感。
2012年9月23日是我人生的高潮,时隔8年,再听那时的歌曲,心里瞬间就激动不已。
9 月 24 日朋友:如果有男孩和你出去玩,这就像是公开出柜一样。
我本想在 9 月 27 日去滑冰。其实,我滑得很糟糕。但滑冰是一项即使摔倒也能让你大笑的运动。
要求不那么天真的人在 10 月 1 日那天写关于天真的人的文章是残忍的。反之亦然。
十月四日爱男孩也爱女孩。我爱男孩比女孩爱女孩更甚。
十月六日,纽约已经入秋,即使穿上毛衣,气温还是有些凉意。和她告别后,我独自走在唐人街。当时是四五点钟,天色已暗,北边阴影中的建筑显得老旧而残破。那一刻,人生所有的孤独和凄凉,仿佛都被这座城市的这一角放大了无数倍。
十月七号我去理发,理发师说,人生如戏,这么短。我问,你是这样理解这句话的吗?他说,是啊,你听过戏吗?我小时候在老家经常听戏,人山人海,花团锦簇,杨柳青青,好热闹,但时间很短。
10月14日,喜欢利用这一事件牟利的媒体建议立即安排安葬。
十月 15 日 如果我是同性恋,那么我就是。
10月17日,我在十几岁的时候也看到了自己未来的框架,觉得没什么吸引力,但心里总抱有一丝希望,希望会有惊喜,有其他的可能性,这种毫无根据、毫无支撑的希望支撑着我走到了今天。
10月20日,不知道赵敏到了30岁的时候,还会不会说“我逼”。
10月22日,我统计了一下自己玩过的乙女游戏,发现不管是二次元还是三次元,她们喜欢的都是同一类型的男生,这让我感觉真的很失落。
10月23日 希望拼多多能够尽快上线我们小时候吃的小儿麻痹症糖丸,如果可以批发就最好了。
10月24日,看到有人说:“他们只是文艺的消费者,却总想装作文艺的生产者,这就是文艺青年。”我想,16岁的时候,我到处都说自己是文艺青年;22岁的时候,我羞于被人称为文艺青年;30岁的时候,不管我是消费者还是生产者,能和文艺扯上关系就已经很好了,没必要在两者之间制造鄙视链。
10月26日,北方深秋最大的幸福,来自于热腾腾的马桶盖和黄油肉桂苹果茶。
10月27日,不能和喜欢的人做朋友还是会难过,但是难过的时间会短一些。
10月30日有个纸片人真好,他不会骗你,不会破坏你们的感情,只要我不骗你,我们就能相亲相爱到永远。
10月30日我熬夜把剧本写完了,早上照镜子的时候,发现自己装扮成了鬼,连万圣节的准备都没有,就把人吓坏了。
11月9日如果你有喜欢的人,不管是朋友还是恋人,都要及时表达,表达爱意的那一刻,真的很幸福。
11月12日一次性洗澡袋,人类文明之光。
11月14日: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多多少少都是有条件的,小动物对人的爱,是纯粹的。
11月15日,我和老张开车回剧组,路过宜家,四个字亮着黄光,穿透了北京冬夜浓重的阴霾,远远望去就让人觉得心安。说起在纽约的第一个夏天,我和朋友打车去了布鲁克林的宜家。那天阳光很灿烂,空气湿润,海面上到处都是跳跃的金子。偶尔有风起浪涌,两个男孩随着浪花的涨落不停地尖叫。那是我脑海里封存的美好瞬间,每当回忆起,都能闻到大海的味道。这样的瞬间多一些,遇到困难就好。
11月17日 蒸牛奶巧克力和热巧克力在味道上没什么区别,但是喝完蒸牛奶巧克力之后总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飘起来,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
11月19日,司机放《山河恋》,我跟着哼唱,老头问:“你也喜欢,你多大了?”我说30岁,他说:“哦,有道理。”然后我们一起唱,摇头说:“相遇离别,也是命中注定。”
11月23日我一手抓着头顶的头发,朋友问,那是双马尾吗?我说,不是,是脑泉。
到 11 月 29 日,已经很少有人听说过 YMO。最好的日子已经过去了。
12月1日 作为一名翻译,如果你把自己的思想过度投射到作品中,那你的作品就只能是失败的。我指的不仅仅是翻译。
12月4日 千禧年后,北京逐渐变成华北平原上一座巨大的拼凑城市,走在商业区外,常常让人有种读伤痕文学的感觉。
一个人在12月4日书写的故事,永远包含着他自己,以及他想成为的人。
12月7日 去年12月,京都的一个雨夜,我喝了几杯酒从关东煮店出来,在街上和高桥女士道别,约定明年春天再见。我也和朋友们一起期待明年的这个时候,我们会在哪里,在哪个项目上。回国的时候,疫情爆发,人与世界变得撕裂、混乱。京都之行仿佛成了日本的绝唱。这是我在那个湿热的夜晚,怎么也想不到的事情。
12 月 9 日之前,我瘦的时候从来没被欺负过,但体重增加后,我的凶狠面孔变得柔和了一些。胖子不值得被人凶狠对待。
12月11日,有才华和做坏人并不冲突;艺术层面的纪念和道德层面的批判也不冲突。
12 月 17 日,所有被我说服的人都变得更快乐了。唯一没有变得更快乐的人大概只有我。
1990年12月18日,距离我们还有2050年的距离。
12月20日 “初春”这个词太美了。剧本从“冬天”到“初春”,文字给人一种充满活力的感觉。
12月25日,中国大部分家庭之间的关系,是互为债权人。
12月26日,我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听着《尚未恋人》,假装有一道屏障停留在2000年。
只有当那些总是紧张不安的人们能够足够放松时,12月26日才是有趣的。
12月28日这两年,我逐渐接受一个事实:我的父母和我一样,都是普通人。如果有一天我做了父母,以我所知道的这么多的亲子问题,我不敢保证自己能把每一步都走得体面。
1月6日,我把所有朋友的生日都记了下来。朋友问:“你厌倦这样的生活了吗?”
1月8号收到豆瓣电影日历,以为自己出名了,看了才知道是同事送的新年礼物,也挺好的。
1月9日,我和家人在一起10周年了。
1月10日真是郁闷,写了11遍,还是能写得有感觉,可能是因为爱吧。
1月11日,我在收拾旧物时,无意中发现了初中的日记,我在里面写了这样一句话:“我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胆小,可能是从我变丑的那一刻开始,也可能是从我变得不受欢迎那一刻开始,也可能两者同时发生。”30岁的我再次看到这句话,依然感到难过,但不再自怨自艾。如果有机会回到过去,我会对自己说,十几年过去了,我虽然没有成为一个很优秀的人,但至少我可以独立养活自己,这还是值得期待的。
1月12日,父母就是编剧,会想象未来一家人怎么接送你的孩子,怎么吃饭,给孩子起什么名字,穿什么衣服,大家怎么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这里面没有吵架打架,连剧本都写不出来,只能称之为老年人的浪漫主义。
1月16日,我想写一下主角高智商的瞬间,但是却发现自己的智商根本达不到主角的水平。
1月19日,在路灯的映照下,窗外的雪花显得格外大,我站在窗前看了一会儿,感觉被这雪夜所安慰。
1月27日,我坚持不住了,一连睡了12个小时。现在感觉自己就像被压进高压锅里的猪蹄。我从三十岁开始就一直推崇睡眠。
1月27日,我跟风买了几支热门蜡烛,打开一支,闻起来有种姑姑家的味道。写这句话的时候,不知道“曾经”该放哪儿,但闻到香味,想起她已经走了十四年了。无论放在哪里,都会让我流泪。
1月29号买了椰子、三黄鸡和荸荠,感谢电压力锅让我实现了椰子鸡自由。
1月30日,我买了那根蜡烛送给我叔叔,他说谢谢,可惜家里没了,我说留点味道对活着的人有好处。我们聊的那个人去世了,他头像里的那只狗是人去世后带回家的,陪伴了他十年,也去世了。后来他带着人和狗的骨灰离开了北京,搬到了一个有海景的小城市。太痛苦了,但这些只是人生心碎的一小片。
2 月 6 日 如果才华和眼光跟不上,自恋的写作就会变成自怜。大多数自怜都是丑陋的。
2月7号去看医生,医生说:多运动,多睡觉,善待自己,把自己当人。
2月9日 我不喜欢跟美景合影,美景美就够了,没必要跟美景互动,很多美景就是因为互动太多才变丑的,如果说游客不跟美景合影是没有意义的,或许距离本身就是意义。
2月15日,纽约的一个春夜,她突然出现在我的梦里,说:“我来看你了。”醒来后,我在狭小的出租屋里哭了起来,我意识到我已经很久没见到她了,她真的去世了。
我2月16日已经写了一百万字,是《资本论》的一半!
2月17日 总有人想探究生命的本质,来吧,生命的本质不就是吃喝拉撒、生老病死吗?
2 月 21 日人们最终必须自己找到摆脱苦难的办法。
2月25日,你可以花钱看场戏剧、看场展览,也可以花钱买鞋、吃饭。得到的幸福都一样,没有高低,也没有升华。人生太短,就算有,几十年后也不会留住。已经很辛苦了,所以别在幸福面前制造鄙视链。
2月26日,我洗澡的时候把洗面奶涂满了头,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这么做。
3月2日,梦见自己开了一间小食堂,可以做饭,不用说话。
我3月11号买了一套三岛,快乐值恢复了40%,但是买两套就恢复不了80%。
一旦你认定生活毫无意义,就很难再找到意义。或者即使你找到了意义,那也只是昙花一现。
三月十八号写了好多垃圾,明天还要做垃圾回收分类。
3月30日11点37分停笔,和老张一起下楼散步,小区里的玉兰花盛开,我仿佛意识到春天来了。
四月一日的成人世界里,不再有“我喜欢你”,只有“我要罢工”。
4月3日,城市中很多被时代发展遗忘的角落,在花草树木的色彩下重新焕发活力。
昨天晚上,4月8日,我梦见李安打电话给我,说要邀请年轻的校友来合作写剧本。我笑醒了。
4月12日 离开一个城市多年,风景和事物早已模糊,唯有阳光的角度和风的温度刻在记忆的某处。比如此刻,清凉的春风吹过书房的椅子,吹过怀里的猫,我又回到了纽约。
四月十三,在语言和灵魂都稀缺的时候,坐在春阳的荫凉下,读一首或抄一首关于春天的诗,字字珠玑,充满生机。
4 月 14 日,给你的脑细胞一些放松的空间,灵感就会涌入。
4月15日:盒子里的饭比碗里的饭好吃,袋子里的中药比碗里的中药好一点,明明是同一种东西,强迫症却加了不同的滤镜。
4月18日30岁生日之后,我和纽约两个闺蜜聊天的话题慢慢变了:内部竞争、加班、房子、孩子、身体问题、新陈代谢慢、经前像打了麻药一样困……吃吃喝喝、玩乐的比例明显减少了,唯一没变的大概就是八卦老同学了。
4月19日,气温28度,为了及时穿上七分裤,出门前赶紧用剃须刀刮了刮腿毛,现在正在开会,小腿在桌子底下默默疼着。
30岁4月21日的愿望:自洽、得体的内心性格能早日取代窘迫、惊慌、紧张的外在性格。
4月26日 珍妮饼干 聪明熊饼干是目前世界上最好的饼干。
5月3日 同一部电影,在人生的不同阶段去观看,可以变成完全不同的电影。
5月8日,同一家咖啡馆在表参道开业的时候,我想去,但在三里屯开业的时候,我一点也不想去,也许我需要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5月12日,同事来监狱看我,我打了疫苗,没洗澡,慌乱之下,用刚买的干发粉,喷了一身,现在的我,就像果儿一样,因为过度劳累,头发都白了。
5月13日,大红果,平价冰棍中的神。
5月16日爱就是愿意携手走向死亡。
5月23日,我和妈妈聊起她18岁的生日,她觉得很美好,我却觉得很残酷。每一代人对时代的理解,都有着巨大的鸿沟。我不知道人们回首往事时,是不是总会戴上滤镜。但好在,最近描述她时,我可以大方地称呼她妈妈为杨女士或老杨。我相信,这是一次真正的心灵和解。
5月24日 不知道从几岁开始,我得了一种强迫症——不浪费。吃饭的时候一定要吃完碗,这很容易理解,但是写字的笔记本也必须写满。这就导致如果不是特别忙碌的一年,或者灵感满满的一年,笔记本经常用不完,这就造成了另一种浪费。30快要过去了,每次打开新的笔记本,我还是在纠结,到底是更担心浪费,还是强迫症?想到要去美术馆,比起塞得满满的画作,我更喜欢留白多的作品,这大概也是一种弥补的方法吧。
5月25日,记得第一次合上《华丽人生》时,我就想,怎么会有伊坂幸太郎这么温柔又有趣的作者呢。后来我去粉丝见面会亲自见到他,才知道他是一位每天更新2000字,有点社交恐惧症,会经常在仙台星巴克闲逛的作者。我上台签名的时候,对他说:“谢谢你治愈了我一部分的忧郁症。”他看起来相当惊讶,也有点开心,说:“太好了!”
5月26日,我安慰自己,就算永远不长大,我也还可以活下去。
5月31日 木村拓哉:我不想生三个孩子。
6月1日,小猫咪顺着没有关闭的栏杆缝隙偷偷溜进卧室,跳到我的枕头上,把脸贴在小猫咪的肚子上,听着她均匀的鼾声,那是一个非常美妙的时刻。
6月7日此刻,屋里灯亮着,炎热的夏日微风转为凉爽,猫咪们平躺着,安静地睡觉。这是本以为永远不会过去的一天,但它却过去了。
6月8日 “对于你这样的人来说,我明白控制对爱的渴望是困难的,但你可以尝试软化这种渴望。”
6月16日 母亲:如果现在能去日本,战后的创伤不就不存在了吗? 我:你说得对。
6月17日,女孩贾梅已经40岁了!她现在在哪里,过得怎么样?
如果你在6月22日的胸外按压时问我任何国家机密,我一定会坦白一切。这太痛苦了。
6月29日,人生的一线希望——要靠玄学才能有一线希望。
七月四日已经过去了,现在当我去一个新城市时,我的第一步就是找个地方可以享受到好的按摩。
7月14日,我的亲人手术成功,现在安然入睡。坐在他身边的我,低下头,想着什么。我看到窗帘的褶皱被阳光打在地上,像一层波浪。以往的文学作品总是写“生命的波浪”,但我只能感受到它是什么样子,却无法具体地描述它。看到这一层波浪,我想,也许就是这样吧。
7月15日,我从浦西去浦东,假装要过隧道,可惜从隧道出来看到的是国海证券和南浦大桥,不是国海证券。不过有隧道的城市还是比较可爱的,说明这个城市有山有海,有隧道的地方总有光。
7月18日我在飞机上度过的时间=我离开地球的时间。这样想,似乎有效缓解了我的恐飞症。最终,生命还是要靠第二年的病魔来拯救。
7月29日,我读了一本让我痴迷的书。我7岁读《红楼梦》,16岁读《源泉》,30岁读《花开富贵》。
7月31号成功拉到了四五单,给四五个(据说)没见过面的朋友带去了些光亮,完成了今年的KPI。
忧伤的水,清凉而宁静。
祝愿果儿小姐健康长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