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两个月，赌博类、色情类APP泛滥成灾，引发大量投诉，荣登第三方投诉平台21CN投诉榜首。金花扎金花、多金游戏、奇奇乐游戏等APP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被投诉约99次，涉案金额达578万元，人均损失约6万元。一位受害者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同一个账号可以登录这三个平台，运营模式一模一样。”这三个APP主要有斗地主、扑克、开心牛牛三个游戏类型。
“9月份以来，共计投诉黄赌毒人次，涉及商户69家，其中使用微信支付的商户52家，主要为黄赌毒APP收款，涉及投诉人1013人；使用支付宝的商户17家，其中一半涉及黄赌毒，涉及投诉人907人”，21CN投诉平台总编辑潘军军告诉记者：“10月、11月，21CN投诉平台共收到有效投诉1.1万件，黄赌毒投诉占比接近100%，占比20%，是投诉量最高的类别。”
但据记者联系到的数十名受害者反映，“金花、多金、齐齐乐”这些游戏的受害者规模远超这个投诉数量，受害者人数接近400人，其中不少人在游戏中充值六七十元，如果以人均损失6万元计算，赌局涉案金额接近2400万元。其中一名受害者告诉记者：“有人输了92万，我怕家人知道，根本不敢告诉他们。”
典型的赌博游戏
在正常的博彩行业，一年消费几万元的用户可以算作“鲸鱼”用户。但在博彩类APP中，月消费十几万元的用户比比皆是。在聚头素的90多起投诉中，近三成受害者损失超过10万元。记者接触到的受害者中，不少人表示，三天内损失18万元，半个多月内损失20万元。
2015年，广东省破获了一起重大网络赌博案，这个全国最大的赌博网络，每月有50万会员下注，每月投注金额超过4000亿元，相当于2014年广州市GDP总量的四分之一。
互联网的隐蔽性、高效性、支付便捷性等特点，带动了赌博业的迅猛发展。但迄今为止，我国对于赌博网站的认定尚无明确的法律规定。“一般具备‘为赌徒提供赌博场所或平台’、‘通过抽水钓鱼获取不法收益’、‘人民币与虚拟货币自由兑换’三项特征，只要具备其中一项，即可认定为赌博平台。”浙江腾智律师事务所律师朱菁告诉记者，“目前生效案件中的赌博网站均符合这三项特征。”朱菁律师此前曾参与过一起标的额5亿元的重大网络赌博案。
被投诉的奇奇乐、多金、金花等APP，就是典型的赌博类平台。这些主打“真人棋牌游戏”的游戏平台，收费标准为1元=1金币，不设上限，平台从中奖者身上抽取5%的收益。让人意外的是，这类APP还提供了“提现通道”。以“奇奇乐游戏”为例，该APP允许用户以1金币=1元的费率提现游戏币，金额通过支付宝直接打入用户账户。“100元以下提现手续费为2元，150元以上提现手续费为2%，仅支持50元的倍数提现。”多金游戏也遭遇了同样的规定。
一位此前从事博彩软件开发的人士告诉记者：“整个博彩行业的软件架构已经非常成熟，运营人员可以清晰的看到每个玩家的状态。聪明的运营人员会通过操纵整个游戏走势来获得长期利润，而低水平的人则可以操纵每一场游戏、每个玩家的牌，从而带来更多的短期利润。十年前，这种架构大概要花10万元才能买很多套，但现在大概一分钱都不用花。”
朱静告诉记者：“后台有机器人运行，也是赌博网站的一个重要特征。国家一直在严厉打击网络赌博，有这么多典型特征的赌博网站非常少，很多人都学会了规避。”
“网上二次清关”盛行
据30余名受害者向记者提供的信息，奇奇乐游戏、多金游戏、金花扎金花三款游戏中出现了20余个收款人，支付渠道均为微信和支付宝，但游戏币的提现仅支持支付宝。
“现在很多涉嫌‘网络二次清算’的机构为黄赌毒等不法行业提供支付通道，先成为第三方支付公司的合作伙伴，然后违规开展业务。”一位从事银行清算业务的人士向记者透露：“这种‘网络二次清算’打击力度很大，但很难发现。”
根据投诉平台提供的数据，涉及微信支付的1013起投诉中，有327名用户获得退款，解决率约30%。涉及支付宝的872起投诉中，有105名用户获得退款。上述案例，多位律师咨询后，一致回应：“色情消费不受消保法保护，消费者可以以合同诈骗为由起诉，要求解除合同、退款，也可以以受害人的身份寻求法律救济。公安部门以诈骗为由立案。”
微信方面回应记者称，“商家入驻微信时，会审核商家的工商登记信息以及所售内容是否需要特殊资质，通过用户举报、专项整改等方式，对其经营行为进行清理。”商家入驻时会进行资质审核，被用户举报违规后，即被清理出局。
蚂蚁金服相关负责人表示，支付宝对涉黄涉赌商家一向严厉打击。但据了解，目前支付平台对此类商家的前置审核，主要集中在相关资质、资格的审核上。在海外，很难在源头把控。而且大部分都不是支付平台直接签约的商家，监管难度加大。
截至发稿时，奇奇乐游戏、多金游戏等APP的在线人数仍超过3000人，不过记者测试发现，支付宝的充值通道已被关闭。
文：21世纪经济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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