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中国国际金融30人论坛第十八次研讨会在上海举行，主题为“高水平金融开放，加快上海国际金融中心建设”。上海发展研究基金会研究员于洋发表题为《关于建立自主可控跨境支付体系的几点思考》的演讲。“推动建设自主可控的跨境支付体系”是二十届三中全会提出的。于洋阐述了三方面思考：一是充分发挥CBDC和境内支付体系在跨境支付中的作用，主要是多边央行数字货币桥（）项目，以及国际清算银行创新中心牵头的项目，以及其他CBDC跨境支付项目（如IMF正在开发的CBDC平台）。二是推动建立统一的支付接口。印度的统一支付接口UPI已经改变了印度的支付格局，特别是在跨境层面。一些成功的经验值得我们借鉴。第三，推动金砖国家建立支付体系。PAY是金砖国家经济集团成员国共同开发的数字支付平台，旨在降低国际支付的成本和复杂性，同时也为商品和服务支付提供安全可靠的方式。以下为演讲主要内容。

1. 发挥CBDC和国内支付系统在跨境支付中的作用

二十届三中全会提出“推动构建自主可控的跨境支付体系”。我们对“自主可控”跨境支付体系的理解，基于两个维度。第一，提高跨境支付非美元比重。核心原因是美国制裁对我们的压力还是比较大的，需要我们建立更多的双边、多边的跨境支付结算渠道。第二，这个过程不是一蹴而就的。自主可控这个概念，可以想象成一个可以调节的按钮，这个按钮需要适时往上推，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第一个维度，介绍了两个项目。

一是货币桥项目。多边央行数字货币桥（MCCB）项目由国际清算银行（香港）创新中心、泰国央行（泰国央行）、阿联酋中央银行、中国人民银行数字货币研究所和香港金融管理局共同建设，探索央行数字货币在跨境支付中的应用。项目旨在建立由各国央行和商业银行共享的、基于分布式账本技术（DLT）的多边央行数字货币平台，实现跨境即时支付结算。

图1：货币桥带来的跨境支付模式变化：从代理行到“桥梁”支付结算

货币桥将改变目前的跨境支付模式。过去我们更多是依赖代理银行的模式，需要银行作为中介，帮助付款人和收款人完成支付行为。但货币桥相当于一个中心平台，各国本币和CBDC可以在这个平台上进行兑换，不需要通过代理银行做中介，可以更快完成即时结算，安全系数相对较高，准入也更加容易。平台上任意两家银行之间都有直接的双边连接，成本更低，带来更低的合规成本。但需要注意的是，货币桥只是提供了一种新的批发式CBDC结算方式，并不代表不会受到其他政策，特别是外汇管制政策的影响。

另一项是国际清算银行创新中心（BIS）牵头，联合马来西亚、泰国、新加坡、菲律宾和印度开展的跨境支付创新项目，旨在借鉴国内即时支付的成功经验，探索如何提高跨境支付的速度、成本、透明度和可及性。

它会是未来非常重要的一个项目，它不像货币桥那样重塑新的体系，而是基于现有的基础设施，在此基础上探索如何连接标准、如何实现多边连接，是这个项目的主要内容。如果项目如设想的那样，跨境支付可能会实现和国内支付一样顺畅的体验。这个项目可以让多个国家连接起来，快速到达网络上所有其他国家。目前，这个项目的进展比较快，这个概念已经在欧元区和马来西亚、新加坡之间得到验证，在其他国家也是可扩展和可互操作的。

2.推动建立统一的支付界面

印度统一支付接口确实改变了印度的支付格局，特别是在与其他国家跨境对接方面，取得了长足的发展。我们可以借鉴它的一些成功经验，用于自己的建设。印度所推行的UPI是印度国家支付公司在2016年推出的即时支付系统，采用RTGS技术进行全额结算。它主要是与其他国家的支付系统互通，让用户可以高效地转账，在实体体验上也没有太大的差别。

图2：UPI合作进展

图2展示了2021年以来UPI与其他国家支付系统的对接情况，目前已经与10多个国际实体建立了互联互通，其中包括20多个国家，进展非常快。

我国在跨境零售支付起步很早，有技术优势和积累。但资源比较分散，主要来自各个市场主体，包括微信、支付宝等。国外也有合作项目，但总体进展缓慢。整个业务逻辑在跨境方面和国内没有太大区别。问题在于和国外的对接，涉及到不同的法律管辖区，谈判过程困难。如果由市场主体来做，会相对缓慢和困难。我们可以借鉴印度的经验，让政府从高层的角度来做这样的建设。

三、推动金砖国家间支付体系建设

近日，中国驻贝尔法斯特总领事张美芳透露，俄罗斯10月份将主办金砖国家峰会，届时金砖国家将正式建立类似的金融体系。PAY是金砖国家开发的数字支付平台，提供跨境支付解决方案，首先提供金砖国家内部的信息传输模式，可以支持报文、CIPS和俄罗斯SPFS报文，从而为国内CIPS提供了比较大的机会。

图 3：规划中的金砖国家 CBDC 交易结构

其概念中还包括一个CBDC交易框架，其中可能建立一个通用代币NSRB作为中间件，各国CBDC与代币建立一定的兑换关系，从而实现跨境交易，避免美元结算体系的干扰。

建立金砖国家间非美元贸易结算体系，是我国建立自主可控跨境支付的必要，也是在当前地缘政治不断恶化的环境下维护我国跨境支付结算和贸易安全的重要举措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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