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寻诗的乐平里:屈原村的历史变迁与田园风情

2024-09-24
来源:网络整理

乐平里诗

□周凌云

乐平里。

第一次来这里,我看到的是一片世外桃源,群山环绕,花木争艳,鸡犬不绝,山坡上回荡着小草和昆虫的情歌。农民散居在山脚下和水边,家族血脉绵延。九月,稻谷泛黄,金光摇曳,散播着谷粒的激情。我不断追逐着风景,拍下几张金色的照片。我很好奇,这些滋养着万物生灵的甘甜谷粒,是否也滋养了一个伟大的诗意灵魂?

过去的回忆,绘上了美丽的背景,永远无法抹去。

此后,我经常在各种场合来到这里,总是朝圣。春天,我看到万物萌发,枝繁叶茂。秋天,太阳拖着影子,在天空中低飞。山峦起伏,田野纵横,农民的性情在变,一切都在变。村名也变了,乐平里改为屈原村。这个村子历史上也叫过“三路乡”、“屈平乡”。屈原村,我还是习惯叫它“乐平里”,这个名字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心里。

屈原出生在这个村子,成长在这里,又从这里走到了楚国的中心。

这个小村落,让我有种家的感觉。看到春兰,瞬间意识到,它是借助诗意生长的,早已与楚辞融为一体。当那香气如波涛般蔓延开来,我的想象力也随之飘荡。端午的花,高矮的植物,经过吟诵,更加迷人。当季节变换,紫藤、葛藤也会盘旋而上,重新调整成一行行的诗句。江中山每天太阳升起,原来是为了测量屈原祠。江水的高低,仿佛春神的到来。曲平河潺潺流水声从未改变,感觉仿佛春神驾着龙车飞翔。树的枝叶从任何角度看都像一把把捉摸不透的宝剑,巨大的树梢像是插云的冠冕。看一只蝉,看一只蝴蝶,看一只小鸟,都能让人心生感慨,一堆泥土,也能说出几句话。再卑微的事物,也会有其高贵之处。在乐平里这个小地方,无论是山川、树木、花草、鸟鱼虫,都是诗意的景象。我的每一步,都可能是完美的韵律。

在其他村庄,我写不出一首诗,但在这里,我可以写两本书。

注定了乐平里这个村子不平凡,做什么事都要承载一些重量。

一位大诗人的存在,并没有改变山川、草木表面上的本质,但他的精神气息却渗透到了它们之中,让每一朵花蕾都戴上珍珠,每一声鸟鸣都拥有了悠远而持久的韵味。更重要的是,他的大诗影响了世界,山川塑造了乐平的农民。农民的天职就是种庄稼、摘果、填仓,怎么会受到影响呢?因为有的人就是爱上了屈原,爱上了《楚辞》,爱上了诗歌。

一个地方要形成一定的风格,一定是经过长期的积累,大约在明代,甚至更早,村落里就已盛行读书之风。

虽然外表看上去是个农民,但他的心灵却充满诗意,诗歌的氛围早已在乐平里弥漫。

有的农民白天种庄稼,晚上写诗,晴天干活,雨天苦读,农忙时节收割,农闲时节琢磨字字珠玑,互相交流,陶醉于对方的文雅端正,自发结成联谊会,成为诗歌的讲坛。农民诗会就像一株兰花,生长在深山里,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会长是农民,会员也是农民。从古至今,诗歌不断,从未褪色。歌颂诗歌祖先的宗旨从未改变。文化的丰厚土壤,就这样筑起来了。

有些人看不起骚坛,认为骚坛就是一帮泥腿子、乌合之众。骚坛和历史一样,跌宕起伏、曲折离奇。诗社诞生于明代,兴盛于清代。骚坛也沉寂了几十年。1949年,骚坛恢复诗会活动。会长由一位竹匠推选,后来又由一位地方医生推选。之后几任的会长也都是纯粹的拿着锄头的农民。

诗坛曾经微不足道,写诗就像做“地下工作者”,你无法自圆其说,被人嘲笑,家人也不接受你。穿着一样的衣服,怎么能做出奇怪的事情?诗歌能给一个农民带来什么好处?他们不解。但他们用嘶哑的声音不停地呐喊,心无旁骛,不失阵地,不忘信仰。这股隐性的力量推动了骚坛的壮大,会员终于壮大,如今已超过100人,成为一支像样的队伍。每当村里甚至县里有什么重要活动,就会想到骚坛。骚坛不是可有可无的,而是一个品牌。

在我眼中,诗坛就像一条古老的河流,奔腾不息,回旋回旋,最终流向远方。每一个诗人都是河流中的漂流者。诗坛的先知先觉者、梦想家一个个逝去,为未来奠定了诗坛的基础。一代又一代的诗人涌现,一代比一代伟大。生命无法重生,但诗坛可以。一颗歌颂屈原的心,永远不会褪色,代代不变。这就是诗坛的宗旨。

骚坛里有丰富的诗文,是世代相传的诗文。明清时期从民间收集的诗文多达一千多首,散佚的可能更多。当代骚坛里有几万首诗文和几十卷诗集。诗社每年出版壁报、诗集、年鉴,印出诗人的足迹和韵律。

骚檀的诗歌古朴、隽永。

村头,端午花开了,兰花开始散发香味,一些楚辞草开始发芽,端午节就要到了。诗人们就像买种子、买肥料一样,准备着写诗的原材料,期盼着。期盼着骚坛诗会的到来。不需要别人告诉他们写什么,大家都知道要写什么,绞尽脑汁想出几句令人惊艳的诗句。诗的力量从何而来?

五月初五是约定俗成的日子,屈原祠是固定的场所,不管有没有预约,诗人们都会聚集在这里,这是件热情洋溢的事情,没必要一再邀请,也没必要害羞。

我也早早的到了,看到有人在忙碌的打扫寺庙,擦洗桌椅,挂上大会会徽,布置诗歌朗诵会的场地,也有人躲在角落里,静静的酝酿着自己的情绪。

在骚潭人眼里,骚潭诗歌节是最好的诗歌杂志,大家都跃跃欲试,想要发表自己的作品。这一天,舞台上,乐声响起,诗人们争相歌唱。一个主题:颂屈原!

诗人已经成为乐平里的一股社会力量!他们活出了诗意的生活!

骚坛还举办各种诗会,在元旦、中秋、屈原诞辰等日子举行。诗歌是表达,也像歌舞一样展现美。诗会进入人们的日常生活,让诗歌成为人们的说话方式。几个人同时走进山水田园,同时吟诵诗歌。有时,一群人挥舞着诗会的旗帜,吹响号角,诗会就开始了。

我参加过无数次诗歌朗诵会。但有一次朗诵会让我永生难忘。那是一次感人而美丽的朗诵会。

一个叫郝大树的诗人死了,我去参加了他的葬礼。骚坛的诗人们一夜未眠,发出喧闹声,敲着丧鼓,唱着《大招魂》,为他守灵。只要他不下葬,他就还是骚坛的诗人。他的诗歌灵魂已经丢失,一旦下葬,他就去了阴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和诗歌的友谊就此结束。雨下了一夜。诗人们的心里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悲伤。在他之前,很多诗人相继去世。竹匠去世了,地方医生去世了。他去世之后,下一个会是谁呢?一个人能写诗,一辈子不停地写下去,是很难的!当一个诗人去世的时候,仅仅一瞬间,诗人的悲伤就如天空中的乌云一样扩大了。

清晨,诗友们聚集在山顶,在吃早饭之前,挖开地面、劈开石头、搬来水泥砖,将他安葬。棺材缓缓放入墓穴,铺上一层层泥土和石头,铺上砖块。郝大树的墓穴建好后,大家燃放一阵阵爆竹,冒出几缕青烟。随后举行诗会,大家逐一献诗。这是悼念逝者的哀悼,也是最好的告别方式。这份礼物丝毫不逊于墓前栽种的鲜花,但诗歌没有鲜艳的形态,无法种在墓上。

我的文坛明星陨落了,我的眼里噙满了泪水;我的诗友离我而去,归回了西方。

谁能与主的成就相比?他的文章优雅而芬芳。

昼与耒同耕,夜与月录丝。

大树折断,诗歌世界受损,愿它日后能绽放芬芳。

这是名誉院长写的一首骚体诗。

郝大树是诗坛上的一棵大树,如今这棵大树倒下了。他有残疾,唇裂,生活贫困,生前可能被人瞧不起,但他热爱诗歌,写了数百首诗,临终前留下来。诗歌是他留给世人最美好的东西。他死后,终于被诗歌抚慰和尊重。

郝大树也应该知足。

这首诗会让我一遍又一遍地回忆,就像循环播放的视频一样。

后来我又路过他家。房子、庭院、树木、花草还在,但诗人却远去。老房子重新粉刷一新,焕然一新。郝家的孙子住在那里。孙子当上了村干部。我一边喝茶,一边聊起他爷爷的诗。孙子眼睛里放光,说:“我姐姐也写诗。”瞬间,一股暖流流遍全身。我为郝大树感到骄傲,他去世后,他的诗作成了烂尾楼吗?不。郝家还有诗的后代。恭喜骚坛,将来又会获得另一种韵律。我看到路边的花又开了!

屈原的诗散发着光芒,阳光依附于太阳,而诗歌则依附于乐平的土地、植物和人民。诗歌耗尽了屈原的心智,却让诗人的灵魂重生,并将它们聚焦,让它们熠熠生辉。

我惊喜地发现,那棵树也长得非常漂亮,披上了绿色的外衣,顶端结满了五颜六色的一簇簇,即使从远处看,也十分的引人注目,有鲜艳的红色和粉色的花朵,树上把红色的花朵举向天空,像火焰一样燃烧着,我分不清这是不是花,每一朵都像蝴蝶一样,在风中飞舞着,我一点也不觉得树木是多余的,它们紧紧的围绕在屈原庙周围,开得绚烂夺目,让白色的庙宇格外引人注目,人文与风景的绝妙结合,让江中山具有非凡的意义。

屈原祠矗立在江中山这座小山丘上,这里是乐平里的地理中心,是人们关注的焦点,是一块精神高地。

我了解到这座寺庙修建起来并不容易,全部用曲坪河里的石头建成,全村人用了半年多的时间才把石头从河里抬到山上,他们弯着腰,有些人甚至拼命工作,这座寺庙是用石头、汗水和信念建成的。

屈原祠有峡江的韵味,又有民居的风格,是四合院式建筑,粉墙黛瓦,飞檐飞角,斜角,假斗拱,坐北朝南,虽然占地面积不大,又是一座小庙,但却巍然屹立,显得气度非凡,古朴典雅。特别是大堂里摆放的屈原塑像,一个伟大的灵魂降临了。这是一尊白色的塑像,屈原头戴高冠,手执长剑,长袍飘扬,眼神忧郁,他孤独地走在凄凉的世间,从头到脚一袭白衣。我理解,白色应该是光明和忠贞的底色,我崇敬白色,对它有着狂热的喜爱,在任何场合,当看到白色的塑像时,也会心生敬畏!

我曾多次爬上江中山去看屈原祠。我先走到祠下,从小广场上望去。祠高高在上,高如《离骚》。清晨新照的阳光,带着金色的画笔,从屈原祠上照下来。我背着最高的山峰一路刷刷刷地来到屈原祠。从祠堂的屋顶、墙壁到脚跟,我非常仔细地看着这个过程,仿佛在看慢动作录像。时间的金色长袍太阳飘洒而下,像白云一样的屈原祠被染上了暖色。我看到一个人在背诵屈原的诗,他是守祠人。阳光给他留下了剪影。

登上昆仑山,放眼望去,心里激动不已。

屈原心中充满能量,守庙人的心中也充满能量,我站在庙下,面对如此美好的意境,却手无寸铁,没有好的诗句可以献给诗坛祖师。

有时我站在黄昏,看着太阳即将越过山口的地界,即将离去,仿佛天空正合上一张大网,我不希望太阳闭上眼睛,希望它永远闪耀,让屈原祠的光辉永远散发出来。

有人愿意守护屈原庙,有骚坛的诗人来守护。

当前任守护庙主去世后,会有人接任,屈原就不再孤独。

守庙人该做什么呢?他们要为纯洁的屈原拂去世间的尘埃,打扫庭院,接待游客,还有另一项职责,就是抄录、整理诗文。诗文有的写在烟盒上,有的写在小学生作业本上,有的写在纸片上,有的写在手机上,也需要输出整理,用毛笔工工整整地抄写,装订成诗集。庙之所以能活跃在一个村落几百年,能找到诗人的回音,全靠这些流传下来的诗文。诗人走了,但诗文还在,它们还有灵魂,守庙人收集庙宇旧时在民间失传的诗文,特别费心费力,费钱。有的诗文以文字流传,有的则是口耳相传,要还原诗文的原貌,就得从老人的口中一一挑出来。有时我们也会在墓碑上寻找诗人的线索,希望找到更多写诗的人。如果在民间发现一本古老的诗集,守庙人就会觉得发现了宝藏。

守庙人必须能言善辩,能流利有趣地讲述屈原的故事。如果游客提到屈原的诗,他们能流利地回答。如果他们一脸茫然,那就令人失望了。还有,你还必须会写诗。

哪个守庙人不写诗呢?

许正端,字子维,姓徐,为观音,擅写骚体诗。

五月正,端午佳节。

高高悬挂香蒲和艾蒿可以避邪迎福。

楚天一片寂静,人们都戴着白色的帽子,穿着白色的衣服。

赛龙舟,致敬忠义古人。

人们竞相抛汤圆,将汤圆撒遍江、湘江四岸。

吃足够的水,不要伤害你的圣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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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正端在屈原祠住了半个世纪,每天守夜诵诗,屈原祠是诗社的大本营,徐正端是诗社的核心,村里的诗人们经常来拜访他,彼此之间有说不完的话题。小酌一口酒,吟几句诗,聊聊诗词歌赋的韵律。看来屈原祠就是诗会的场所。

许正端去世,享年90岁,我参加了他的葬礼。有人认为葬礼在屈原祠举行不合适,怕扰乱屈原祠的宁静,对屈原不敬。还有人说,许正端把屈原祠当成了自己的家,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这里,做了别人做不到的事,他走了之后,在屈原祠住上一两晚也是很正常的。

唢呐高奏,锣鼓齐鸣,通宵达旦,诗人们纷纷在棺木前题诗,一一吟诵。

许正端再也无法陪伴屈原了。他的诗友们奏乐,将他抬出庙宇,葬在山上。庙宇里顿时空旷起来。我站在白色的雕像前,抬起头,凝视了一会儿屈原。恍惚中,我感觉屈原的眼神更加迷茫了。

徐正端与诗人一起度过了几十年,在殿堂里,他每天都能看到一个个高贵的身影,在精神的高处快乐而自由,这是他人生的巅峰,他的一生也曾有过辉煌,在别人眼里,那是一座圣殿,但在他眼里,那是诗歌的天堂,是他的整个世界。

屈原是伟大的诗人,徐正端是伟大的追随者,我感叹如此!

徐正端走了之后,还会有其他人跟着走。

黄嘉钊接手了这个工作,黄嘉钊是徐正端的诗歌弟子。

黄嘉钊家离屈原庙很近,跑步过去很方便,抽完一支烟就能到。黄嘉钊身材高挑,长着一张脸,常年穿着黄色的衣服,无论远近,都能分辨出谁穿的是黄色的衣服。十岁之前,他嗜酒如命,生活疯狂,雾里看花。六十岁之后,他戒了酒,改变了人生,一有时间,就到庙里向徐正端请教,学习如何用韵,揣摩韵律。如何读楚辞,孜孜不倦。整天,嘴里叽叽喳喳,像疯子的胡言乱语,又像小鸟站在枝头应和。你仔细听,哦,有蜜蜂嗡嗡的美妙声音,而且正在读“五韵”“三十一音”,他得把这些古韵背下来。

黄嘉钊舍得下功夫,拆开一个烟盒,用诗句的韵脚做成小卡片,放在口袋里,随时拿出来读。他记忆力差,只能反复背诵。写诗的时候,还写小纸片,像黄连木的叶子。我想读他的诗,就去他家,他领着我进了卧室。床对面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方空荡荡的墙壁上贴满了小纸片。两角,有的卷在底部,有的卷成一团,像一只鸟扑扇着翅膀,准备飞起来。

他写乐平的一切,写自己的劳动。在菜地里挖、拉,在柑橘园里搬运、采摘,一个偶然的细节就会引发他的诗意,一首诗就此诞生。我拿出小纸片,记录下自己的灵感,回家后就贴在墙上。我想:如果没有劳动,大概就不会有满墙的纸了。

这面墙是黄嘉钊的诗集。我站在墙边,有幸成为第一位读者,心里翻腾不已,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我闻到汗水的味道,墙上铺展开来一片朴素的精神世界。是我喜欢的诗,是生命的颂歌。

我对黄家钊说,别让纸片飞走啊!

黄家钊很喜欢黄连木这棵古树,它默默地面对着屈原祠,黄连木是一位没有剑的忠诚卫士,古树也姓黄,他认为这棵树就是自己的化身,很多年前他为这棵树写过一首诗,后来又多次修改,他对黄连木的感情渐渐升温,住进屈原祠之后,他的心境就变了,责任也更大了。

常绿黄连木外观翠绿、华丽。

茂盛的枝条吸收着雨露,坚韧的茎干抵御着风霜。

盛夏烈日炎炎,天空却比酷暑还要凉爽。

根植诗魂土壤,守护屈原故园。

扎根诗魂土壤,守护屈原馆。黄家钊的这两句诗,刻在我的心里。

诗歌就像一块铁,放在铁砧上,经过多年的锤炼才能成型。黄嘉钊把重担压在了肩上。要坚持下去,就要学习黄连木,不怕风霜雨露,不怕烈日炎炎,每天在寺庙前扎根,值得我们每天守望。

我心里一直有这棵树,但它只是一棵树,是一道风景,是村子的一个象征。但在黄家钊眼里,它已不仅仅是一棵树。

树上的鸟儿唱着各种各样的歌,尤其是杜鹃,它的声音非常响亮,可以与诗人的尖声相媲美。这棵老树支撑着一棵鸟树,就像一棵响铃树。整棵树似乎开满了花。

我走到树下,环顾四周,感觉整个村子都躺在这棵古树下,看着它四季的生生衰败,写下了不少文字,却始终没有把它和屈原祠联系起来。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和这棵树牵扯到了同一件事上。

我站在高大的黄连木下,想着,屈原是一棵大树,而在这棵大树下,我们诗人就是一棵棵小草,我们要好好保护好这棵大树,让小草继续生长繁衍。

我也喜欢这棵树,它苍劲、美丽,和黄嘉昭一样的情怀,也想写一首诗来赞美它。

乐平有一种鸟,嘴巴红红的,羽毛五彩缤纷,尾巴华丽,名叫秭归鸟。乐平人叫它“药姑鸟”。药姑就是屈原的妹妹屈药姑。相传屈原投江殉国后,他的姑母屈药姑每天都跑到江边,大喊:我的哥哥,回来吧!我的哥哥,回来吧!

我的哥哥回来了!我的哥哥回来了!我也在盼望着诗人的归来!我的眼睛迷离,耳膜嗡嗡作响。龙舟上的木桨在江水中剧烈搅动,像蜈蚣在爬行。

喂!喂!曲医生,喂——

嘿!嘿!我哥哥回来了——

喂!喂!招募你的灵魂——

嘿,嘿,嘿,回家——

听到这样急促悲壮的歌声,我都快哭了。在屈原祠也听过类似的歌声。诗人们唱起《小忆魂》的时候,也让人泪流满面。

所谓“小招魂”,就是只为一个人献祭、唱歌。

七八位诗人,身着素服,衣领挺直,腰带整齐,手捧古乐,各司其职。

屈原的雕像高高地矗立在天空,他那插云般的王冠几乎触及庙顶。祭坛上挂满了招魂的幡旗,摆放着酒粮果肉等可以食用的东西。我猜想屈原在神界吃的应该也是这些,是祭祀时用来开魂的诗句,哀婉高亢,撕布的声音如同闪电划过长空,将时空撕成两半。我惊得浑身发抖,心脏一紧,似乎要停止了。平复之后,突然又感到悲伤。他的声音和我们的情绪相连,我听得出是万国,他的声音尖锐,可以突然升上天际,也可以突然钻入地下,那是一把锐利的锥子,刺穿人的灵魂。为了这一刻的爆发力量,他酝酿了强烈的情绪,终于在端午节那天,发出了杜鹃般的啼叫。

唉呀,我曲公要回家了!

天空遥不可及,云层和尘埃绵延数万英里!

大地不能降下来,下面有九门八极!

东方是不能过去的,东方是弱水,没有底!

不能往南走,因为南边有朱明浩池!

西边是进不去的,西边是万里流沙!

你不能去北方,因为那里有一层万尺高的冰层!

只有曲公回到了故乡。回来吧,回来吧,登上这高高的殿堂吧!

这是我心中的那首名曲,最凄美的诗篇,在乐平传唱了千百年,人人都是杜鹃鸟,在屈原村飞翔歌唱。

一曲之后,乐师们奏起乐器,古老的乐声响起,很是像《九歌》的意境啊!

这是骚坛里的一群人,有本地的医生、铁匠、庙堂守卫,还有几位屈家的后人。我最熟悉的是万国,他唱的是高亢的嗓音,头小肩瘦腰细,像蜜蜂一样,他是骚坛第一牌的领唱,因为吟唱《小魂唤灵》,他入选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成为县政协委员。

万国家住高山,有三亩地。他在山里只能种玉米、红薯、土豆,没有经济作物,不像低山上长柑橘,几亩果园也不成问题。种地只能填饱肚子,油盐酱醋都不够。他只好另找工作贴补家用。他和铁匠、当地的医生合唱《大招魂》来招待亡灵,通宵唱歌、跳舞、吟诗、弹琴,有时一连唱好几首,唱到天亮。原曲唱完后,又编了一些歌词来打发时间。有些老人去世是“白高兴”,不是伤心事。请唱诗班,也只是为了好玩、热闹。《大招魂》唱得随便,也不怎么在意穿什么,大红大绿就行。万国每晚能挣几百块钱,父母也大方,给了他一条毛巾、一块肥皂。几包烟。《大招魂》一年能演六十多场,省下来的钱能覆盖一些开销。但熬夜会身体虚弱,精神疲惫,所以需要睡两天。我现在还能忍受,再过几年就更能忍受了。守夜很难。

端午节,无论有多么重要的计划,都要放下,不要出去玩。万国会唱《小复活》,其他朋友也会唱。每年,他们都在等待这一天。这是一个神圣的仪式。

乐平山多田少,土地贫瘠,很多人都在外打工,包括扫滩社区的诗人,主席也是外来务工人员,平日里在村里根本见不到他们。端午节诗会一到,大家就从四面八方归来。一群群候鸟。回来,回来,就像有人在吹响无声的号角。扫滩的集结号吹响了!

我通过诗歌朗诵认识了一些人。

一年,他的面孔很短,他的名字是鲁斯,他在煤矿上工作。他听取了其他人的诗,我想知道诗歌是奇怪的,但我了解诗歌必须具有生活经验,甚至是真实的感觉开会,他急忙回到煤矿。

他已经离开家了很长一段时间,像没有羊群的鸟一样挣扎,总是在诗歌世界的边缘走。

第二年,他再次看到他的父母,妻子和孩子们,然后他的脸上摇摇欲坠。他:那些“退伍军人”一开始就是这样吗?

他写了很多诗,他在“ Qu Yuan唱歌”的标题中写下了他的日记。

后来,他在诗歌会议上似乎成熟。

一年,我从仙女湖看来,我的湖人曾经是一个童话,我没有像童话一样,他享受了我的茶,lu湖总统去了他。当你离开时,给你茶叶。

他的家人仍然生活在泥泞的房子里,但他的声音仍然很大,但他的声音仍然很大,他可以唱歌,这使我唱歌了。我的祖先也知道我的祖父世代相传的是,我的父亲也将诗歌始于我,即使他是一个人,我的忠诚也不是一个人。他有支持者。现在,泥泞的房子并不简单,诗歌的呼吸变得古朴,我父亲一遍又一遍地唱歌我认为,为了纪念Qu Yuan而失去传统和美丽的魅力是可惜的,让我们打开喉咙,回到Chu the 是最好的。

每年的春季音乐节之后,他的行李很早就参加了诗歌会议。

(有关全文,请阅读杨氏河文学和艺术,第8期,202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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