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偏好
陈其瑞眼神坚定，“你想要什么？”
在商言商，季夏没有无偿出卖客户不当行为的慈善心态，“我想要等值的回报”。
陈其瑞道：“你告诉我吧。”
季夏道：“需要的时候我会告诉你。”
这种不明晰的交易，没有事先明码标价。到时候谁来定义等值呢？陈其瑞不可能承诺：“我从来不赊账。”
季夏道：“你说得太晚了。”在拿走文件之前，她没有问任何问题。看完一份文件，她又继续看另一份文件。他以为她是在利用她吗？她说：“尼尔，我和你做生意从来没有亏过你的钱。”
这不仅是事实，也是她的承诺。如果是换人这么说，说服力就会大打折扣，但季夏在商界必须言行一致，陈启瑞最清楚这一点。
陈其瑞问道：“你手头还有什么？”
季夏道：“我看看你还需要什么。”
男人沉默了。季夏将两份文件放进办公桌抽屉里。如果还有人没有他今天的功夫，她根本就不会做这件事。
事情解决之后，季夏站了起来。她走出去，没走两步，男人就抓住了她的左手腕。季夏没有再动。然后，他的另一只手直接搂住了她的脖子，停顿了两秒，手指向上移动，轻轻捏住了她的耳垂。
季夏闻到了男人身上沐浴露的味道。
她可能知道打开他开关的三个词。
说完，季夏在床上翻了个身，打开了客房的床头小灯，看了看电子钟。十一点不到，她又躺了回去。枕头上还残留着陈启瑞的味道，季夏扭头看他。陈启瑞伸手梳理季夏的头发，指尖抵在她的发根上。
季夏闭上了眼睛。
一个情感需求多年来一直低迷的人，会被这三个字所感动吗？她简单回忆了一下，这些年，她很少直接说这些他不需要听的话。
陈其瑞问道：“吃晚饭了吗？”
季夏道：“吃过了。”
陈其瑞又问：“你想吃什么？”
季夏道：“方嘉帮我买了两个小菜。”在公司加班的时候，吃了几口，一切都一样。
陈其瑞的指尖还贴在她的发根处，慢慢地、慢慢地按摩着。季夏不得不承认，此刻的气氛实在是太柔和、太舒服了。她又翻了个身，把头靠在他的右臂上。男人三十七岁时，头上只剩下几根白发。十四年过去了，他也和她一样，被岁月烙印了。两人沉默了片刻。有些事情他没有问，她其实也不必回答。 “我昨晚去酒店见了孙璐璐，聊得太晚了，所以我就订了那里的房间。”
陈其瑞“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他问道：“你为什么给我看那两份文件？”生意就是生意，但这对于季夏来说，并不是必须做的生意。
季夏重复了之前说过的话：“因为你是凌诺时尚的全球总裁。”
陈其瑞低头看着她。
季霞表示：“预计今年凌诺时尚五个品牌的全球总收入超过2亿欧元，其中70%是MQ单一品牌贡献的，而MQ的大部分收入来自欧洲和北美市场贡献” ”——听到这个我很不高兴。”
2亿欧元与440亿欧元，如何缩小差距？从依靠收购欧美奢侈品牌拓展业务，到让中国自主品牌成功占领海外市场份额，这条漫长的路还需要多久才能迎来曙光？面对一切不公正和不公平，人们可以做出哪些不同的选择？季夏今天这么做，不是为了陈启瑞，也不仅仅是为了凌诺时尚。
季夏补充道：“马特回到了上海。”
她不打算开口说话，陈启瑞却皱起了眉头，“你还不考虑个人健康和公司发展的可持续性，执意要继续积极拓展公司的新业务。”
季夏道：“是啊。”
陈其瑞的态度和之前一样。他让她下了床，走出房间，没有留她。
洗完澡，季夏回到主卧，关上了门。陈其瑞没有再来看她，他的反应也正如季夏所料。季夏将窗户打开一条缝，手腕搭在窗沿上，看着香烟在指间缓缓燃烧。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带着冰冷烟味的空气进入肺部。
李涛发来一份近期项目收入和利润的汇总，季夏在寒烟中一页一页地读着。下半年，国内复工复产，市场回暖。李涛签约的新项目，尽可能缩短了客户的账单周期。公司的现金流情况稍好一些，季夏就花钱支持新的业务线和团队。徐晓丹给予了适当的提醒，但没有人能够动摇季夏内心的决策。公司成立仅两年，已经历了几度风风雨雨。季夏告诉徐晓丹，过去再难的事都可以过去，以后再难的事也能过去。
在外人看来，季夏不求理解，只求信任。
至于恋人，就算季夏和陈其瑞坦诚亲密，又能怎么样呢？季夏请求理解和无条件支持。陈其瑞表示，如果做不到，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屈服。无论她爱不爱她，无论她做什么或不做什么，他都永远不会理解和无条件支持她的“自私自利的绝望”。
灰烬被卷入夜风中。
季夏的指尖冻得通红。
“谁说问题一定要解决？”
季夏想起她的话，不由得自嘲一笑。
在管理公司的过程中，她可以彻底消除有问题的洁身自好心理。在处理亲密关系时，她是否也能接受有些本质问题是她一生都无法解决的？就让问题一个接一个地堆积起来，三个月又三个月，然后就过完一生？
活到了四十七岁，季夏早该知道，没有一个男人能够满足她所有的欲望，哪怕那个男人是陈其瑞。
这并不是季夏和陈其瑞之间的冲突。
这就是季夏和她自己之间的矛盾。
烧了两支烟，季夏依然没有睡意。她关上窗户，打开手机，一张一张往下滚动朋友圈。查完朋友圈，她点开了小红书。
这个账号每天依然保持着较高的更新频率。内容涵盖从行业资讯到职场技巧再到日常分享。账号已经建立完善，粉丝数量与日俱增。至今已有超过12万粉丝。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避嫌”，自从得知季夏和陈启瑞的关系之后，宋凌诺就没有再主动约季夏见面了。
季夏尊重小女孩的谨慎。
周日半夜，宋凌诺在家加班。下周她将会非常忙碌。除了日常的一切常规工作外，她还要和Big Boss电商一起做直播项目，并按照时进的要求继续完善《霍元甲》旗舰店数字零售项目第十稿。策划，同时拍摄新一季的《霍元甲》商业大片，还担任“适配时尚”项目的总协调人，进行阶段性的项目总结，并分别为小红书、哔哩哔哩和三个平台输出成果。英文文字/视频内容，帮助爷爷观看第一个残疾人招聘应用程序的原型设计。
凌晨一点，宋凌诺心烦意乱，打开浏览器搜索“过劳死的征兆是什么”和“23岁的年轻人会过劳死吗？”
刘新辰还没睡。她刚刚约会回来，正在浏览宋凌诺的小红书评论区。她正在读一些让人高血压的信息来醒酒，为第二天早起上班做准备。一边看书，她一边在微信上帮助宋凌诺保持清醒。
刘鑫辰：“你妹妹的粉丝数量远远超过你妈妈的粉丝数量。”
宋凌诺：“……”
刘鑫辰：“但是如果我是你的粉丝，我一定会成为妈妈粉，一天天养成真是太有趣了。”
该账号吸引的妈妈粉丝质量相当高。有一个经常出现的ID，叫做“小红薯”。每条信息都简短、有力且有深度。她总是获得高度评价并称霸银幕。乍一看，她就像一个职场大亨的富家小姐。刘新辰对小号的印象尤为深刻。
宋凌诺：“……”
这两串椭圆毫无温暖可言。刘新辰道：“你觉得我很烦是吗？”
宋凌诺：“你有空我给你打电话。”
这么晚了，你在电话里聊的是什么样的女孩？刘新辰不甘心，主动发起语音通话邀请。
宋凌诺的声音有些鼻音，“喂？”
刘新辰问道：“你又哭了？谁又惹你了？”
宋凌诺刚刚感冒了。由于疲劳，她的免疫力下降了，这很正常。每次刘馨辰都要想到一些奇怪的情况，她实在是很无奈，“我没有，我想问你，如果你要孵化公司内部的专家，明年这个标的还能上吗？”
大半夜谈KPI，太狂妄了。刘新辰问道：“你熬夜加班还担心我？有什么办法可以帮我实现吗？”
宋凌诺说道：“我正在优化大Boss直播方案，突然灵机一动。”
刘新辰问道：“你想提议孵化谁？”
由于与电商自播有关，因此大概率是明星店长、线下零售渠道的顶尖人物。宋凌诺能想到，刘新辰也能想到。
宋凌诺道：“大佬。”
柳新辰沉默了片刻。
宋凌诺和老板越祖建议电商团队考虑让陈启瑞做《总统来了》直播。这是一个非常大胆的想法，也是一个非常大胆的梦想。刘新辰没想到，宋凌诺竟然更敢于思考、敢于梦想。确实，人是多么大胆，他们的梦想是多么离谱。
周一一大早，宋凌诺就抽空让时进帮忙审阅最后的方案草案，去找陈启瑞。时瑾确认没有问题后，宋凌诺提出了申请：“我今晚需要准时下班，如果你有什么事，可以让我早点做吗？”
时进道：“好。”
虽然老板没有多问，但宋凌诺还是说道：“我帮忙开发的招募特殊残疾人的小程序，已经出了第一版的原型设计。彭总约了我和叶叶一起去。”今天下班后一起把文件原型化，就在公司楼下。”
时进道：“是啊。”
宋凌诺看着时进的表情，没有再说什么。
彭永聪来约她和叶叶的时候，只有周一、周三、周五晚上才有空。叶叶选择了周一。为了方便忙碌的宋凌诺，彭永聪决定地点在凌诺时尚楼下的咖啡厅。 。如果这个小程序是为了他们公司的形象，是不是需要他亲自去看看第一版的原型设计？
下午三点五十，宋凌诺和时进一起去了三十楼。时进和王野约了陈启瑞一个小时。前20分钟是宋凌诺谈论直播计划，最后40分钟是时进单独向陈启瑞汇报近期工作成果。
陈其瑞的办公室还是那个低调豪华的办公室。这是宋凌诺第三次来访。与前两次不同，她不再对行政浴室、艺术品、昂贵的家具、高档气泡水和巧克力感到惊讶，也不再因为紧张和抽筋而坐立不安。人的适应能力确实很强。一旦看到、经历过一些事情，他们自然就会完成心态上的转变。有时这种变化甚至在人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发生。
陈其瑞坐在办公桌后面。
时进上前，先叫道：“老大。”
陈其瑞看着两人，说道：“坐吧。”
时瑾坐下，宋凌诺也跟着坐下。
这是宋凌诺第一次跟着时进去看陈启瑞。宋凌诺也第一次有机会感受到一些细微的差别。比如时瑾没有叫梅森“陈先生”，她叫他“老板”；又比如，陈启瑞没有像梅森和宋凌诺那样说“请坐”，而是说“请坐”。
这一刻，宋凌诺才明白刘新辰话里的意思。
时进协助开场，向陈启瑞简单说明了这次内部提案的业务背景，然后让宋凌诺向老板解释一下具体的方案。
陈启瑞没有问为什么今天这个提案不是电商团队提出来的。他看向宋凌诺：“你今天准备告诉我什么？”
二十分钟的时间，宋凌诺准备了一份长达八页的演示文稿。她首先介绍了平台营销IP“总裁来了”能获得什么样的公域流量支持，然后向陈启瑞展示了今年双十一消费行业其他各大品牌CEO的直播案例以及旗舰店的GMV交易数据，然后提出具体方案。她说：“我们已经和电商团队商量过了，想请你们在明年3月的妇女节促销期间做一次类似的直播，作为一次测试，希望得到你们的支持。”
陈启瑞听宋凌诺继续讲述直播主题、选品方案、预热宣传、平台流量资源和成交目标，但全程没有表态。
面对大老板的不承诺，宋凌诺已经积累了一些经验，她不再紧张了。 “如果暂时没有问题的话，那我就进入下一部分了。除了请大家过来搭建电商旗舰店之外，除了CEO直播之外，我们还有和品牌中心商量过，想给你开一个个人社交媒体账号，把这个账号孵化成重量级的行业意见领袖，这样你的个人账号的流量也能帮你养活直播间的生意。 ”。
大老板今年五十一岁了。你明白吗？为了让陈启瑞更直观地理解，宋凌诺又补充了一句解释：“就像我的小红书账号一样，你看过我的小红书账号吗？如果没有，我现在就给你看。”
时瑾在一旁默默地笑了笑。
陈其瑞也是人，作为人就会有喜好。陈其瑞从不掩饰自己对年轻人才的偏爱。只有年轻人才能有耐心聆听这些突破常规框架的大胆想法。陈启瑞想做的G2G对他来说也是一次高水平的挑战。
宋凌诺把手机递给了陈启瑞。
陈启瑞接过，象征性地扫了一眼，然后抬起眼睛，“我觉得我没你能积累粉丝那么快。”
宋凌诺说道：“没关系，建号前期，我可以免费为你引流。”她的语气非常大方。
说完这句话，宋凌诺看到大老板嘴角隐约动了动，她怀疑自己是看花了眼。她也没多想，又补充道：“以我自己运营账号的经验来看，你的性格确实很适合传播粉丝。”
陈其瑞问道：“什么样的性格？”
宋凌诺看了时瑾一眼，不知道是否可以直接说出来，但她想起陈启瑞曾经说过，即使她的观点不合理、不可行，她还是应该表达出来，因为所有的改变和创新，底层这都是自由。宋凌诺大胆道：“进入三维现实的顶级boss。”
刘新辰是一大早喝完酒就想出这个主意的。如今，如果你想在互联网上吸引年幼的孩子，你不是必须以某种方式去做吗？
陈启瑞把手机还给了宋凌诺。
宋凌诺正在等待大老板对这个提议的最终裁决。
陈其瑞表示：“屁股决定脑袋，你用一个局外人的角度来要求我支持电商业务，说服力不够。”
所以呢？她今天彻底失败了吗？
陈启瑞继续道：“除非这次直播你跟我搭档，换个角度，更新一下计划。”
时瑾不知道宋凌诺有没有想过自己会被一起拖下水。看着小女孩抱着任务，抱着电脑离开老板办公室，她不禁笑了。这就是数字时代的魅力。一名年轻初级员工在社交网络上的个人品牌和影响力足以超越公司内部大多数管理者，形成内部和向上逆转等级制度的对话力量。
陈其瑞问史进：“接下来我们聊什么呢？”
宋凌诺以中台部门员工的身份，能够整合渠道和品牌这两个重要的前台部门的业务需求和目标。这一计划无疑是时进证明数字创新团队价值的技术手段之一。但这距离她想要达到的总体目标还很远。
石进表示：“两件事。一是解决菱诺时尚数字化转型创新的内部阻力，二是统一中台和前台部门在数字化创新方面的目标。”
在上周与董浩的会面中，时进在“怎么做”方面就已经获得了外部合作伙伴的支持。现在，时进想要在“做什么”方面获得内部最高领导的支持。董浩的要求和初步对策都向陈启瑞详细说明。
随后，时进重点指出：“任何企业要做好数字化创新，都离不开高层领导的大力支持。管理层的思维和理念，公司的文化和习惯，想要改变这些，就必须从高层领导开始改变。我让董总给公司副总裁以上组织了两次会议，全程你都要参加。”
这十年来，时进从来没有对老板提出过如此强烈的要求。陈其瑞以前从未参加过任何管理培训，但时进却太了解陈其瑞的路线了。老板在不在，对部门副总的影响是完全不同的。不管陈其瑞同意与否，时瑾都必须让陈其瑞清楚地明白，她所要求的支持程度是怎样的。
对于第二件事，史进解释道：“统一中前台部门的目标不仅是推动前台团队理解和支持我们的工作，也是为了重新定义部门利益分配。”
陈其瑞问道：“是什么启发了你？”
时瑾告诉陈启瑞，她是如何反复对内对外谈判，争取蒋兰的支持，最后通过将预算分摊给品牌中心，很快解决了问题的。这件事的本质在于利益，而不在于理解和支持。她说：“我讲这个例子不是为了抱怨某人或某个部门，而是为了讨论这件事。”投诉不需要自带解决方案。既然她提出了解决方案，那就不是抱怨。
陈其瑞道：“我明白了。”
老板的知识通常意味着他会提供支持。时瑾微微一笑，说道：“谢谢。”
陈其瑞说：“我应该这么做。”
他以为时瑾今天要和他谈谈手头的项目，没想到时瑾却给了他一个意外的惊喜。从陈其瑞的角度来看时瑾，事情的结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怎么做的。关键在于她思考问题的高度。战术和技术很容易学习，但策略和模式很难制定。
处理完工作后，时瑾准备离开。
陈其瑞却说道：“你说完了，我还有事要和你说。”
“工作？”时进问道。老板从不让下属谈论与工作无关的事情。
陈启瑞将桌上的两份文件推到了时进面前。
时进接手了“霍元甲”旗舰店数字化零售项目的工艺稿。一份是第八稿，一份是第九稿。这个项目还没有达到定期向陈其瑞汇报的阶段，陈其瑞不太可能有足够的空闲去阅读该项目的每一份草稿。她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陈其瑞说：“问题是这两份文件是P集团泄露的。”
六点钟一到，宋凌诺就收拾好了东西，对时瑾说道：“我先走了！”
时瑾看着电脑屏幕，只是“嗯”了一声，表示明白。
“无畏”概念旗舰店是一个跨部门的巨型工程，涉及多个业务部门，包括空间设计、品牌创意、渠道拓展、零售运营与管理、视觉营销、品牌中心、商品中心、电子商务、数字化商业分析、数字化创新。每个部门都有相应的外部供应商或合作伙伴，总共有二十多个不同的内部和外部专业团队。这样的项目内部文件泄露的渠道是什么？调查起来可谓艰巨。
数字零售部门的领导是史进，她是这两份文件的制定者。老板先找到她，象征着十年来建立的信任，但也可能是一种考验。
时瑾心烦意乱。
按照老板的意愿，她需要带头排除自己这边外部供应商泄密的可能性，并且需要明天早上和法律合规部门开会讨论细节。屏幕显示内网公盘上各项目计划草案的访问链接以及该链接对应的内外部授权访问者列表。
其中“”让时进的目光多停留了几秒。
虽然彭永聪不再为凌诺服务，但两次泄露的计划仍然是在他任职期间于里团队的协助下完成的。
史进不能简单粗暴地将彭永聪排除在外。
看着电子邮件地址，她意识到自己内心深处对这个男人是多么不信任。
完成工作后，时进走进了电梯。她看了看时间。当时已经八点了。宋凌诺说，他们的原型设计就在公司楼下，所以应该是咖啡厅。时进回忆起自己和彭永聪在咖啡厅面对面交谈的场景。她的手指在电梯楼层按钮处微微犹豫，在“G”位置停顿，然后滑向“B2”，用力按下。
此时，二楼的停车场已基本空无一人。时瑾走到自己固定的长租停车位前，抬眼扫视了一圈，看到斜对面的访客停车位停着一辆熟悉的车，并没有太惊讶。
车上的驾驶座上空无一人，彭永聪显然还在楼上的咖啡店里。
这只是一个小程序的原型设计文档。他想亲自过来，可是约了这里，却自始至终没有跟她提过一句话。
时瑾抬手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十五分钟过去了，时瑾依然没有开车离开。
她看着斜对面那辆无人的车辆，方向盘皮面的温暖还残留在掌心。她对这个男人的信任度不高，但这并没有阻止她被动地留在这里。
待续
这个故事中的人物和情节纯属虚构，没有真实原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