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创业者们最忧虑的并非是自己的创意被腾讯借鉴，而是担忧张一鸣是否会推出类似的产品。

字节跳动并非仅凭一纸之策即行动，然而其行动起来却总能展现出非凡的才能。凭借抖音的强劲竞争力，它甚至敢于挑战微信在国民时间分配上的霸主地位，对腾讯构成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挑战，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然而，它并非所向披靡。悟空问答投入了10亿元人民币的资金，意图与知乎一较高下，却最终遭遇了败绩。它失去了原本的独立身份，被整合进了微头条，甚至有传言称其已被“战略放弃”。

面对一个本身就拥有庞大流量和财富的对手，知乎究竟是如何应对的？悟空问答又是如何最终败北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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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年末，今日头条举办了一场算法竞赛，透露了当时尚名为头条问答的全新产品相关信息。这款产品的定位——“今日头条最新推出的协同创作工具”——令人困惑不解，同时，头条也特意规避了让人们将其与知乎联想到一起的倾向。

相较于知乎对运营的重视，头条问答更侧重于算法在问题分配环节的运用，一启动便借助人工智能向用户推荐问题。张一鸣表示，

头条问答自诞生之日起便实施了现金奖励机制，2016年增设了诸如优质奖、劳模奖（答题数量最多者所得）、人气奖（获得点赞最多者所得）等多项奖项，随后则仅保留了优质奖这一奖项。

去年六月，悟空问答正式转型为独立应用，不再掩饰其勃勃雄心。仅仅两个月后，一位知乎答主透露：“今日头条一次性与三百多位知乎知名用户达成合作，且支付了报酬，他们的年收入甚至超过了普通白领。”

张一鸣与知乎的联合创始人张亮展开了一场线上辩论。据计算，张一鸣在产品层面与竞争对手发生争执的次数仅有两次，而其中一次便是与马化腾的交锋。

悟空问答迅速吸引了超过2000名顶尖答主，其每月的补贴开销已突破千万大关。临近岁末，悟空问答对外宣布，计划在2018年投入高达10亿元用于答主及普通用户的补贴。

字节跳动对于10亿的投资视为常态。在2016至2017年间，该平台在西瓜视频（前身为视频栏目）以及“火山小视频”上分别投入了10亿元。而今年夏季，火山小视频再次获得10亿元的资金注入，这笔资金专门用于补贴烹饪、养殖、汽车维修等领域的技能型内容创作者。

在问答这一特定领域，此类补贴的力度在市场上已无其他竞争者能与之匹敌。

今年伊始，悟空问答推出了“分享有钱”功能，用户通过邀请新用户参与答题，双方都能获得现金奖励；而且，在悟空问答独立App上答题，相较于在今日头条客户端答题，现金奖励可高出1.5倍。

字节跳动打知乎最狠的时候，恰好也是知乎增长最快的时候。

悟空问答在这一年里大举投资于市场竞争，其用户数量实现了超过100%的增幅，标志着知乎已从一个小众平台成功转变为面向广大民众的普及性社区。截至6月份，知乎的注册用户数量已接近2亿，而其平台上的回答总量也成功突破了1亿条。

2018年上半年，知乎的营收实现了显著增长，增幅高达340%。与此同时，其知识服务项目“知乎大学”吸引了众多用户付费，付费用户数量已突破600万大关。

今年八月，知乎宣布完成了新一轮2.7亿美元的E轮融资，此轮融资过后，公司的估值达到了24亿美元。自2015年11月腾讯参与了C轮5500万美元的投资以来，腾讯一直持续跟进，参与了D轮和E轮的投资。

而与此同时，悟空问答却遭遇颓势。

春节过后，抖音及其旗下的其他主要应用程序均迎来了数据量的显著提升，然而悟空问答却并未出现类似增长的现象。

App统计的iOS商店数据揭示，悟空问答在社交类应用的免费排行榜上位于150名开外，与此同时，知乎在过去的三个月内始终保持在榜单前10名之内。

数据显示，在2017年10月至2018年7月期间，知乎的月度活跃用户数量从1351万增长至3476万，与此同时，悟空问答的月度活跃用户数却从121万锐减至67.9万，降幅接近一半。

今年七月伊始，悟空问答与微头条合并，随之而来的是超过百人的团队成员转至新岗位，市场总监亦选择了离职。尽管官方对于“战略放弃悟空问答”的传言予以否认，但在后续的发展规划中，或许会对悟空问答的优先级作出相应的调整。

知乎用实际行动，证明了钱似乎并不是万能的。

段友和抖友的成功，为何没有复制

知乎的产品理念，旨在通过构建问答平台来汇聚不同领域的专业人士，其核心并非着眼于打造自媒体的头部人物，而是着眼于充分挖掘并利用个体在知识上的富余，进而通过多元化的激励机制，激发用户的参与热情。

激励措施涵盖将才华转化为实际收益（如出版著作、开设课程、与品牌进行合作撰稿）、塑造个人品牌形象、获得平台内荣誉（包括勋章、杰出回答者称号、盐Club会员资格）以及社交方面的回报（结识有趣的朋友，甚至可能发展恋情）等多个方面。

多数非金钱性质的激励方式，与构建成功的社群密切相关。相较于那些短时间内可以迅速提升的运营指标，是否能够长久维持的良好友谊，或许更能成为评判社群品质的关键标准。

此外，还需关注是否存在那些天然的“梗”，诸如“受邀回答”、“X是怎样的感受”、“对X有何看法”等。这些现象同样反映了社群生态的形成，而这种构建过程是算法难以完全复制的。

这并不意味着头条系完全不懂社群运作。内涵段子和抖音堪称社群运营的典范，在段友和抖友群体中，你同样有机会成名，赢得社交回报，实现财富转化，甚至邂逅爱情。然而，这样的成功为何在悟空问答上未能重现呢？

观察结果指出，就“马后炮”这一视角而言，段友、抖友以及头条用户的组成大体相近，然而，与知乎的用户群体则几乎毫无交集。

去年10月份的统计资料显示，知乎应用与悟空问答应用的用户重叠部分仅有不到五万人，这一数据凸显了两款应用之间显著的独立用户群体特点。

知乎用户群体呈现出年轻、知识水平高、收入较高的特点，他们更倾向于追求学习、旅游以及跨境电商等生活方式；而悟空问答的用户则展现出年龄偏大、来自三四线城市、收入较低的特征，他们更偏爱游戏、直播和娱乐活动。

数据显示，在用户卸载悟空问答之后，有8%的用户转而选择了知乎；然而，当用户卸载知乎时，几乎没有人选择跳转到悟空问答。

可以说，在各个细分市场，领先的企业各自拥有独特的“防御工事”，这些在产品风格、定位等多个维度均有体现。

在问答类产品中，若新加入的用户仅是被动地阅读内容，缺乏积极参与互动，或是很少提供有价值的信息交流，那么问答双方就难以实现知识和技能的相互提升，进而难以形成生态系统的自我循环和持续发展。

头条号图文以及短视频平台内容丰富，进入门槛不高，因此对于普通观众来说，想要获得奖励、获得认可、结交朋友等目标都相对较为简单。

然而，尽管如此频繁地重复，他们依旧滞留在“舒适区”之中，未能实现认知盈余上的显著突破，因而也就无法被归类为求知欲望强烈的“新知青年”。

在知乎平台，假如你是一名没有关注、没有粉丝、没有回答记录的“三无”成员，且渴望迅速地成为这个社交圈的一份子，而非仅仅扮演一个“喷子”的角色，那么你该怎么做呢？

无需购买课程，但你仍可通过与其他用户的答案互动，彰显个人存在与荣光，并从中学习，以“见贤思齐”的心态，逐步展现出超越自身学历的风采。

与此同时，那些始终专注于发表负面评论的人，在知乎这个平台上普遍不受欢迎。

知乎一方面投入了众多审核人员，并打造了特定的智能审核系统，另一方面，无论是通过站点教学引导、管理员与用户的互动交流，还是围绕抵制“杠精”的线下活动，都显现出一种致力于维护站内秩序的积极态度，这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偶尔出现的局部混乱现象。

“春江水暖鸭先觉” —— 这句古语道出了春天的气息。然而，当水温逐渐回暖，鹅、虾和河豚是否也能感知到这变化呢？图/ 梁源

个体可以扮演多样的社会角色，有些人在职场上表现得谦逊有礼，而在网络匿名状态下却变得粗鲁无礼，这样的行为可能出自同一人。从这个角度来看，互联网平台上的用户群体并不存在恒定的所谓“低层次”、“非核心区域”成员。

因此，社区运营的核心在于防止出现“公地悲剧”，确保人们从内心深处为自己挑选一个恰当的社交角色。

若某个社区明确告知，此处并无真实人员的交流互动，提问者均为人工智能，你若前来参与答题，浏览答案的目的仅是为了赚取微薄的现金红包，那么这样的公共空间将不会得到任何人的重视。

悟空问答中，充斥着诸多V用户，他们以奇特的理由获得认证，并撰写出算法偏爱的“八股文”式回复。紧接着，是四到五条缺乏技术深度的讨论，随后便是新用户发布的“灌水贴”。这种氛围显得异常诡异，宛如一座荒废的城池，毫无生机与活力，唯有傀儡般的人物在其中徘徊。

头条号或微头条的评论区里，偶尔会出现不少争吵，但总体来说还是挺热闹的。然而，悟空问答上却鲜有人驻足，大多数人只是浏览了回答后便匆匆离开，这实在难以断言哪种情况更令人忧虑。

只能说，在耗尽10亿人民币之后，达到这样的水平，实在是不应该。

钱给了“做号党”

过去的一年里，悟空问答主要深陷于各类“答题赚钱”的运营模式，同时也在积极挖掘知乎的知名用户，并依靠引入头条平台的用户来维持其流量。

若欲打造一款问答类产品，首要条件是确保拥有庞大的问答资源库，以及丰富的内容基础。显而易见，在投入资金时，理应将重点聚焦于内容的积累上。

众多世间真理无需频繁提及。在知乎，多年的优质回答得以持续利用，即便连续三五年，仍能不断获得点赞。

听众与头部内容之间的关联度不高，他们倾向于追随优质内容。当知名博主离开时，他们并未带走之前发布的所有内容，新来的读者依然能够从中受益。然而，这些博主离开后发布的新内容，往往难以摆脱旧有内容的框架，且其质量未必能超越过往。

悟空问答自然无法直接复制知乎的数据资源，因此起初只得依赖他人创作原创内容。张一鸣曾提及，知乎上的答主普遍给人一种“高端”的印象，而他这边则承诺，无论何种身份和背景，都持开放态度欢迎加入。

最终的情况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乐观。坦白说，悟空投入的十亿元中，有很大一部分可能落入了那些专门从事虚假账号操作的“刷单党”手中。

我自然无法提供具体的数据来支持，然而，我相信在大家对比过双方的内容后，都会有一种共识——悟空问答中排名靠前的回答，普遍显得不够自然。这些回答往往遵循着固定的模式，给人一种仿佛是机器大规模生成的感觉。

一个更为明确的证据表明，悟空问答的产品开发过程，其核心目标即是围绕如何获取补贴而展开。

界面上方右侧醒目位置摆放着一份官方发布的指南，名为“回答秘籍”，查阅后可知，其内容涵盖了“撰写高质量阅读回答的技巧”、“增加粉丝的小窍门”以及“可能导致阅读量不增的行为”。

同时，我们提供了“各领域达人攻略”，比如在行文结构上，我们采用“总分总”的模式；在论据部分，则是将数据与个人经历相结合。

新手引导一瞥之下，满眼皆是盈利之道与分成细则。不但无人禁止他人利用补贴漏洞，甚至官方还归纳出了一套规律，旨在助力新手快速掌握增粉技巧，而提供的案例读来却颇感尴尬。

知乎上的众多回答并不着重于文章格式的细节处理，若要概括其倾向，那便是极为重视“亲身经历”。换言之，知乎的推荐算法与用户的“赞同/反对”投票相辅相成，共同确保那些由行业专家、事件亲身经历者所撰写的回答能够获得较高的关注度。

悟空问答因应算法演变而采纳的“总分总”等结构回答，却削弱了真正希望使用该产品的用户们的兴趣。

众所周知，即便是所谓的“低端人群”亦对高端内容情有独钟。回顾知乎过往，其积累了众多优质内容，而悟空平台若欲实现冷启动，却面临着无米之炊的困境，这一点是客观存在的。

然而，唯有准确捕捉所有参与者的共同情感基调，方能确保众人处于一致的氛围之中，进而具备寻找理想交流伙伴的可能，进而推动思想碰撞的进程。

即便最终只有20%的用户参与回答，而80%的用户仅进行阅读，我们也不能人为地让20%的回答者全部是知名博主，同时让80%的阅读者都是另一部分人群，实际上，我们应当确保回答者和读者群体中各类人士都能均衡分布。知名博主是在广大用户中孕育而生的。

航通社曾进行过深入剖析，探讨为何挖掘知乎上的知名用户与挖掘喊麦类游戏网红主播的行为，本质上存在着显著的差异。

或许，那场悲剧的结局早已在起点埋下了伏笔。悟空问答急于求成，冒然将问答功能引入了原有的头条用户群体，结果事与愿违，急于求成的冲动最终导致了它的失败。

张小龙曾说：

头条用户若踏入悟空问答，会发现他们的社交投入并未获得AI充分的认可，如此一来，他们或许更愿意返回熟悉的头条信息流中。

这段时间里，知乎做了什么

在悟空问答经历了一番忙碌的时期，知乎又采取了哪些措施来应对这种情况呢？实际上，可以说他们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知乎并未与悟空问答在物质激励方面展开激烈的竞争，不以金钱换取回答，也不以字数来衡量其价值。

在这段时期，知乎采取守势，其发展节奏并未受到竞争对手的干扰，全神贯注于自身的发展：在用户基础扩大的同时，努力维护社区生态的和谐。总体来看，知乎的表现仿佛对手未曾存在。

今年6 月，周源在一档谈话节目中提到悟空问答的竞争时说：

周源指出，悟空问答与知乎的不同之处，首当其冲在于横向拓展与纵向深化的差异，换言之，小型垂直公司往往比大型企业内部部门更加专精。这几乎成为了众多创业公司在面对投资者时给出的常见回应。

然而，情况发生了变化。阅读上文后，我们可以得出结论：悟空问答通过补贴激励作者盈利，这相当于是直接将用户明码标价，将他们视为生产内容的工具以换取金钱，实则是对用户的不尊重，也反映出运营缺乏真诚用心。

知乎将自己定位为向用户提供服务的平台，它持续强调用户如何借助这个平台“洞察世界”，至少在对外呈现的形象上，已经充分体现了对用户核心地位的充分尊重。

悟空问答作为一家大型企业的防御性工具，其宗旨在于“彻底根除”知乎的存在，从而完全消除知乎对头条集团可能构成的隐患。若非抱有这种不留余地的决心，或许悟空问答就不会表现得如此急于求成。

事情原本可能有众多不同的演变路径。以悟空问答为例，无论是选择以当事人“亲自回答”为核心策略，还是将回答内容转化为音频、短视频等新兴形式，都可能导致市场竞争格局出现新的变动。

然而，它生命周期中的主要精力，可以说都放在了打知乎上面。

周源在近期露面的次数相对较少，然而每次发言都离不开对知乎“初心”的强调，他期望知乎能够坚守并铭记自身的核心价值。这种追求理想、胸怀远大的精神，颇具硅谷企业的风范，与张一鸣的风格迥异。

我们难以精确地计算出，知乎在坚守其价值观和追求“务虚”的过程中，究竟获得了多少经济效益，然而，最终，那些对行业理解更深入的人将会脱颖而出。

知识的积累与扩散离不开资金与流量的支持，然而，仅仅依赖资金与流量是远远不够的——或许，这正是悟空问答与知乎在过去一年中激烈竞争所揭示的一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