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染的人数减少了,生活恢复了,医院的一切很快就会恢复正常。
医护人员在发热门诊接收隔离区患者。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全文7612字阅读约11分钟
在医院里从来就没有白天和黑夜的区别。
婴儿的哭声、老人的逝去、心脏除颤器的震动、手术台上的每一针缝线……医院大楼里隐藏着细菌、病毒、辐射,里面充满着欢乐、悲伤、感动。
疫情防控之下,这家位于北京东南部的三级医院成为朝阳区首家“黄码”医院。长期以来,垂杨柳医院仅接收封控区居民就医,但医院很快就担负起使命:开放所有科室,支援发热门诊;开放医院东院区,支援所有透析患者;开设各科室绿色通道,运送生命的希望。
感染的人数减少了,生活恢复了,医院的一切很快就会恢复正常。
救援
救护车从垂杨柳南街驶来,紧急鸣笛,刚拐进北门附近的小巷,护士长王淼就听见了车内鸣笛的声音,她知道,救护车是去发热门诊的。
在急诊室工作了20多年的王淼甚至可以通过救护车司机鸣喇叭的细微差别,判断救护车里的病人是否病情严重。
救护车鸣笛,轰鸣而来,估计是脑溢血、心脏骤停之类的重症病人,汪淼叫了一声,大家提前准备好带轮子的床,去等候病人。
4月22日,当朝阳区出现一份核酸检测阳性的结果时,战斗就已打响。
三天后,朝阳区划定临时管控区,垂杨柳医院也被纳入其中。5月8日,朝阳区升级管控,也是在这一天,垂杨柳医院开始只接收封闭管控区内的居民。
发热门诊的压力一下子加大了。医院动态调整了发热门诊分工,根据有无发热、新冠肺炎11个主要症状、基础疾病严重程度等,将其分为A至E五个病区。王淼支援的发热门诊C病区,就像一个“小型急诊室”。
医护人员在发热门诊接收隔离区患者。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医院抽调各科室20余名医护人员支援发热门诊,心脏科医生张英华就是其中之一。
5月6日,当张英华在发热门诊C区见到李航(化名)时,她感觉到他的状态非常不好,胸部和上腹部持续剧烈疼痛,脸色苍白,大汗淋漓,血压过低。
心脏内科主任皮林根据李航的心电图和临床表现,判断这是急性前壁心肌梗死。“立即通知家属做手术,准备导管室”,皮林一边吩咐张英华,一边打电话给介入手术的医生包恩泽,启动急性胸痛绿色通道。
急性胸痛绿色通道建立十余年,心脏内科每年要遇到200台这样的手术。这意味着介入团队的医护人员需要24小时待命,接到电话后必须在几分钟内赶到。即便是节假日,鲍恩泽也不敢去郊区。
很多时候周末,包恩泽陪着上小学的女儿在操场或商场玩,电话一来,他就开车送女儿去医院,让她玩一会,再赶去做手术。这么多次,女儿也习惯了,听到电话就嘟囔:“爸爸又要做手术了。”
对于急性心肌梗死患者,医生早一秒打通堵塞的血管,就能挽救更多存活的心肌。
李航做完“1+3”检查(核酸检测、抗体检测、血常规、胸部CT),张英华赶紧把他推到导管室做手术。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等不及他的核酸检测结果,救人才是最重要的。
介入组的医护人员早已站在导管室等候,介入手术全程在X光下进行,包恩泽在防护服外面套上30磅重的铅衣,再套上一层隔离衣。
心脏内科医生包恩泽(左)、徐世英(右)在导管室内为患者实施介入手术。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李航被堵塞的血管位于心脏三大血管中最重要的前降支,而他的前降支近中段已完全堵塞。
鲍恩泽操作导丝经李航右臂桡动脉,直接接通冠状动脉,成功打通前降支闭塞部位,置入支架。手术在局麻下进行。血管打通的那一刻,李航感觉胸口一阵发紧。“血管打通了,这是好事。”同样在手术室的徐世英医生安慰道。
中国胸痛中心对于这种急性胸痛的救治有着严格的要求:从患者入院到开通血管,必须在90分钟之内。疫情期间,严格的防疫消毒无疑会减慢这一进程。即便如此,经过反复训练,介入团队还是能将整个过程控制在90分钟左右。
支架置入后,堵塞的血管又畅通了,血流如常输送营养,唤醒血管远端休眠、休克的心肌。
不到两个小时手术就结束了,包恩泽松了一口气,把病人送出手术室后,他们还需要两个小时对环境进行消毒、采集样本。
垂杨柳医院。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新生
在实验室里,人可以被替代,但机器每天24小时运转。
来自医院各科室、朝阳社区采集的样本源源不断地涌入实验室,因为存在气溶胶弥散、液体喷溅等可能性,这群“隐形白衣”成为面临的风险最大的医护群体之一。
方舱实验室里,生物安全柜的风扇整晚都在她耳边吹着,分子生物组助理于波的脸颊被两层口罩紧紧捂住,呼吸变得缓慢,呼出的气息在N95口罩里凝结成水滴,捂在脸上,让她浑身难受。
实验室医护人员在方舱实验室内进行核酸提取工作。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凌晨五点,实验室主任宁永忠出来喘口气,天已经亮了。又一个通宵之后,他和另外四位加班的同事完成了朝阳区交办的集中样品检测。早班的同事也陆续到岗。他们将和这座在晨曦中苏醒的城市一起,迎接新一天的挑战。
当晚,实验室检测出多份高度可疑的样本。经过反复核实,宁永忠将数据上报,等待朝阳区疾控中心确认。他们的检测结果最能直接反映疫情的严重程度。当时是4月23日,北京本轮疫情才刚刚开始。
检验科作为医院的眼睛,担负的职责绝不止核酸检测,还要时刻关注每一个科室,既保护患者,也保护医生。
最紧急的还是医院绿色通道发来的检测结果。医院有时会遇到一些即将分娩的孕妇,但没有档案。检验科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完核酸、乙肝、艾滋病、梅毒等所有检测,并在2小时内拿到结果。如果结果高度可疑,就会启动特殊患者流程,并提醒医生提高安全意识和水平。
实验室医护人员正在给采样管打码。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对于孕妇等特殊群体来说,封锁措施不仅给她们带来不能定期产前检查的不便,还会让她们担心胎儿的情况。
妇产科主任辛德梅深知,每一位准妈妈在迎接新生命到来的过程中,都会经历一段独特的心理历程,她们会高兴、期待、紧张、焦虑,而突如其来的疫情无疑会把她们进一步推向负面情绪的深渊,一旦压力超过那个“极限”,身体就可能引发宫缩、流产或者早产。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早期的科普和预警至关重要。妇产科动员全体医护人员对在医院登记的孕妇逐一打电话,并针对今年预产期在5月至12月之间的所有孕妇,按照封控区和非封控区建立了13个微信群。
每个微信群都有固定的医护人员解答疑问,孕妇可以随时打电话咨询。他们还在群里普及各种孕产知识,从教怎么数胎动、产包里要准备什么物品,到对有各种并发症的孕妇进行警示、提醒注意事项。
辛德美知道,在分娩前,妇产科医生能做的就是给准妈妈们留个“把柄”,让她们知道,医护人员一直都在。
我们刚刚把在垂杨六医院建档的孕妇整理安置好,潘家园朝阳区妇幼保健院也因为疫情停产了,垂杨六医院接收了一大批在朝阳区妇幼保健院建档的孕妇,并一一打电话,安排到相应的分娩组。
张涵(化名)5月9日来到垂杨柳医院产检,此前在朝府医院就诊,产检时已经怀孕31周。辛德美每每想到张涵,都觉得自己很幸运——幸好她及时来产检,也幸好接诊医生给她做了全套检查。张涵肝功能偏高、血小板偏低,妊娠高血压已发展为先兆子痫。
按照五色球对孕妇妊娠风险的评估,张汉刚来的时候,档位是状态最好的绿球,孕检之后,直接变成了最关键的红球。
一般人的转氨酶指标在40U/L以下,张涵入院时,她的转氨酶指标为100U/L,随后迅速升至200U/L,超出正常值的数倍,同时她的血小板也在一天天减少,身体的各项指标都在往不好的方向发展。
缓冲病房手术室内,医护人员准备剖腹产手术。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张涵来到了“何时终止妊娠”的十字路口:如果立刻生下孩子,孩子能否存活都值得怀疑;如果不及时终止妊娠,产妇的各项指标会越来越差,多等一天都会增加生命危险。
而辛德美则是尽力在大人和孩子之间寻找平衡,保护好两个人的监护人,她决定给孩子注射促胎肺成熟的药物,提高孩子出生时的成活率,并给张翰进行保肝、降压等治疗。
尽管经过一系列治疗,张涵的病情还是不断恶化。胎儿促肺药物起效后,辛德美觉得已经到了临界点。她没有等张涵的丈夫从外地赶来,而是果断地劝说,安排了剖腹产。因为她知道不能再等了,一旦出现急性肝功能衰竭,母子俩的悲剧随时都有可能发生。
幸运的是,张翰和宝宝都活了下来,宝宝的嘹亮啼哭声显示出他的活力,虽然体重只有1750克,但却是一个10分满分的新生儿。
张涵的并发症是怀孕引起的,生完孩子之后病情明显缓解,手术之后各项指标很快恢复正常,没几天就出院了。
治愈
肾内科主任于永武胡子拉碴,已经20多天没回家了,脸上的疲惫清晰可见。
与其他患者可以减少去医院的频率不同,尿毒症患者透析一天都耽误不了。垂杨柳医院通常有200多名尿毒症患者在透析。疫情来袭之时,肾病患者群体一片哗然。余永武粗略估计,5月初,被困在封锁区的患者有100多名。
当透析遇上新冠肺炎疫情,就变成了一件更棘手的事。肾病组近七成患者年龄在60岁以上,大部分患者尚未接种新冠疫苗。而且作为尿毒症患者,他们普遍免疫力低下,更容易受到疫情的感染。
于永武面临的不仅是一个医疗问题,更是经济问题。
根据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发布的2021年版《血液净化标准操作规程》,疑似新冠肺炎患者或密切接触者需接受单人床边透析,直至确诊或解除医学隔离观察。
不少医院采取在发热门诊或者隔离区放置床边透析机的方式,由于所用设备不同,报销后的床边透析费用是普通透析的10倍以上。
如何控制医院感染,同时保证透析不停顿、费用不太高?经过研究,血液净化中心和医院决定使用东院区。
去年,血透室从东校区搬到了现在的总部校区,原来的血透室在东校区一楼。搬迁后,余永武觉得疫情一直断断续续,这个地方或许能应付突发状况,就没拆水处理机管线,让科室的工程师每天维护,就这样干了一年。
全院只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就把机器搬到了东院,并清理了场地,达到了国家对透析环境的要求。如果没有这些老旧的设备和工程师们的日常维护,东院的血透室要花上一个多星期才能投入使用。
4月29日一早,东院区开始接收从封闭管控区来的“黄码”透析患者,一位70多岁的老太太看到医护人员时激动得哭了。
血液净化中心护士马嘉豪正在为患者进行透析机操作。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让余永武省心的是,每一次透析,医保指挥中心都发挥着很大的作用,科室不用费心联系居委会、派车运输,指挥中心会把需要透析的病人的数据汇总起来,告诉血透室负责人熊敏。
4月25日朝阳区划定临时管控区域后,指挥中心就成立了。垂杨柳医院面临的医疗救治压力,在指挥中心这里用直观的数据体现出来:从4月25日朝阳区划定临时管控区域到5月8日管控升级,社区内“被封”的居民从20万增加到45万,覆盖潘家园、双井、劲松、南磨坊、十八里店、小红门“三街三乡”。
朝阳区升级管控措施的同一天,垂杨柳医院就接到通知,只收治封闭区域居民。原则上,“三街三乡”封闭区域居民,凡能收治到垂杨柳医院的,一律收治。若垂杨柳医院医疗保障压力过大,将联系朝阳其他5家定点医院救治。
指挥中心就像一个枢纽,连接着社区和医院各个科室。居民把自己的就医需求告诉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如果初步确定自己无法解决问题,就会把统计信息上报给指挥中心。被调到指挥中心的普外科医师徐宏政算了一笔账,最忙的时候,指挥中心一天处理500多个电话,其中大部分都是协调帮社区卫生中心解决问题,另外100多个真正需要去医院的患者,都被协调分配到医院。
垂杨流已成为“黄码”医院,但对于余永武和他的透析团队来说,由于他们有两个院区,无法将非封控区的患者直接推到其他医院。
于是,科室又连夜加班,并于5月11日晚间病人较少的时候,再次转移、消毒设备,完成两个院区的功能互换,主院区接收来自封控区的“黄码”患者,风险较低的东院区则用于接收来自非封控区的患者。
5月12日凌晨2点,血液净化中心全体医技人员将16台透析机及透析耗材搬至东院区,并完成透析环境消毒工作。
余永武记得,那段时间病情最严重的一个病人,已经六天没有做透析了,相当于普通人六天没有小便,被120救护车送进来,严重窒息,别人搀扶着她,她每走一步都要喘息一声。
该患者为新冠肺炎患者的密切接触者,为了尽可能挽救她的生命,科室为她打开了透析室的全套设备,当晚,水处理机、23台透析机、整个大厅的所有工作人员都在为她一个人奔波。
血液通过导管流入透析机,“干净”的血液被泵回她的体内,完成生命的延续。机器重新启动,工作人员精疲力竭,但余永武知道,这是值得的,“因为这是救人的生命。”
告别
抢救和手术不是每次都能成功的,很多老人来发热门诊时,基础疾病已经很危急,看病的护士最终还是要“送他们走”。
为了减少隔离区人数,发热门诊的护士承担了殡仪馆的很多工作,需要照顾死者遗体,清洗干净、穿上寿衣、装入尸袋并消毒,然后推着它走出隔离区,交给殡仪馆和家属。
这位二十多岁的年轻护士刚入职一两年,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离开隔离区,脱下防护服后,护士长刘涵一把抱住了哭泣的年轻护士,“这才是护理工作的开始。”
在告别之际,医务人员也是脆弱的群体。
急诊科主任顾伟在急诊科一线工作了22年,几乎每天都在见证生与死。外人觉得他习以为常,但对于他来说,年纪越大,病人死亡的冲击越大。
疫情期间的急诊室。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4月底,急诊科接诊了一位40多岁的肝硬化患者,发热、多器官衰竭。由于肝功能衰竭,患者全身出现凝血障碍,口腔、气道、消化道、腹腔等出现严重弥漫性出血。顾伟记得,如果患者晚10分钟送到医院,可能就救不回来了。
急诊科立即为其插管,使用呼吸机支持治疗,患者家属在北京外封锁地区,不能立即来京,急诊科冒着风险,通过电话与直系亲属确认手术,在欠钱的情况下,患者抢救成功,并进行了血浆置换,经过一周的治疗,患者呼吸衰竭、肝肾功能衰竭逐渐稳定并得到纠正。
但患者因肝硬化、免疫功能低下,住院期间患上了极为罕见的侵袭性曲霉菌感染,病情加重。该院急诊科每年接诊的近十万名患者中,发生曲霉菌感染的不超过10例,概率不足0.01%,死亡率极高,需要使用昂贵的特殊药物。这种药一天要花三四千元,治疗至少要持续一两个月。
顾伟相信自己的判断,但病人家属——一位重症监护室的医生——认为病种不对,拒绝用药。最终顾伟和他的团队确诊了病情,给病人开了药,但病人的病情却迅速恶化,几天后经全力抢救无效死亡。
从事医生工作的时间越长,顾伟感受到的抢救失败带来的遗憾和失望就越深。患者去世后的最初几天,他非常伤心、沮丧,甚至不想见其他患者。他反复翻看患者的病历,回顾整个救治过程,“我是不是应该再努力一点?”
但有时候,医生也束手无策。刚毕业时,欣德米就做了剖腹产手术。当她把孩子抱出来时,她感觉不对劲。孩子没有哭,身体是黄色的。
后半夜,孩子没了,孩子来的太晚,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就已经出现严重的宫内缺氧,剖宫产后颅内出血死亡。
手术已经23年了,她依然记得孩子的样子,“你会感觉心里有一根刺,时刻在刺着你,因为你亲眼看到一个生命逝去。”
舒适
防护服和口罩遮挡了太多的表情和神态,因此欣德梅在过去实施剖腹产手术的3名医生之外,额外增加了1名值班医生,专门负责手术过程中安抚产妇。
妇产科医生朱曼丽担起了这个重任,她不停地俯身与产妇沟通、聊天,缓解产妇的心理压力。
这段时间,所有剖腹产手术均由欣德梅亲自操作,平均每天至少一台。这是她第一次戴上四层防护手套,必须确保双手没事,才能让其他医生慢慢接手。而且疫情期间,需要速度,一旦出现危急情况,再穿上防护服就来不及了。
为了缓解准妈妈们的焦虑情绪,妇产科建立了13个微信群,每个群都有医护人员解答疑问,孕妇可以随时打电话咨询,医护人员也在群里普及各种孕产知识。
5月8日,辛德美又收到小宁(化名)妈妈的微信,孩子快过两岁生日了,想邀请小宁去家里做客。小宁妈妈很感谢辛德美,自己孕中期出现过出血,辛德美给她做了保胎治疗。
去年辛德美工作忙没去,今年又因为疫情错过了。为了弥补遗憾,小宁妈妈给辛德美发了短视频。小姑娘粉粉嫩嫩,胖嘟嘟的,摇着小手,奶声奶气地说:“要来吗?来吧!”
从医24年,欣德梅做过一千多例剖腹产手术。对她来说,一次技术娴熟的剖腹产手术只需要半个小时,但对一个母亲来说,每一秒都是一个家庭与孩子的纽带。
她接生的很多孩子都长大了,一些父母在孩子生日时给欣德米发照片。“看,这就是你剖腹产接生的小宝宝。”
她站在孩子们人生第一站的站台上,看着他们走上不同的道路。生命有无限可能。“只有真正把孩子带出来,迎接一个新生命,才会知道什么是生命最大的幸福。”
刘涵也体会到了欣德美所说的那种感觉。她是消化内分泌科的护士长,这次被分配到发热门诊。在一次检查中,发热门诊出生的一名女婴握着刘涵的手。软软的,紧绷绷的。发热门诊这些天经历了太多的离别,这个小生命的诞生给刘涵带来了很多的欢乐和希望。
5月16日,一名来自管控区的婴儿在垂杨柳医院出生。父亲给她取名为“小可”,意为“可爱”。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为了保证透析不延误,肾内科主任余永武带领全科室住进医院,半个多月没有回家,医护人员也住进了临时宿舍,保证每次透析都有人陪伴。
余永武常说:“偶尔治愈,经常帮助,总是安慰。”尤其这个时期,患者最需要安慰,哪怕只是一句话:别担心,别害怕,我们一直在你身边。
在安慰病人的同时,也要安慰医护人员。全科医生入院时,余永武为他们准备了毛巾、脸盆等洗漱用品,医护人员什么都不用准备。余永武还买了呼啦圈、跳绳,“希望给他们的压力找到出口”。
血透室负责人熊敏有一个两岁的女儿,每次视频聊天,女儿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妈妈,回来吧”。在无法见到女儿的日子里,同事们总能看到她抱着手机哭。
一则视频中,女儿吃完鱼后,将鱼骨放在桌子上,熊敏问她为什么把鱼骨放得这么整齐。
“排队做核酸检测。”女儿说。
熊敏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么小的孩子都知道要排队做核酸检测,出门还会找奶奶要口罩,希望病毒快点消散,以后的孩子就不用再经历这些了。
附近多个小区解封,熊敏终于回到家。敲门后,女儿跑过去,惊讶地发现站在门外的是妈妈。小女孩像往常一样,赶紧跑过去,紧紧地抱住了妈妈。
3月10日世界肾脏日,肾内科主任于永武为患者进行问诊及健康指导。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在5月23日的后续行动后的第四天,吊hang恢复得很好,XU 会感觉到他的心情很好。
康复始终是一名医生16年,当他感到自己的言语中的患者的喜悦和信任时,他很满意。
一些老患者在医院经过,看到鲍恩看病人,所以他们进来坐了一段时间,他们只是想和他交谈,看看他最近的表现。
5月26日,医院宣布从5月27日开始,医院的门诊病人和急诊室将恢复普通患者的医疗服务,这意味着医院必须照顾封闭的对照区和社会的患者。
这肯定很筋疲力尽,但是看到“绿色代码”的患者数量远高于“黄色代码”,Xin 很高兴。
北京新闻记者| 郭伊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