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秋冬又过去了,我的幻想还是没有实现,直到朋友叫醒我,蓦然回首发现,世上没有如果……”这首火爆的抖音歌曲《呼唤大山》来自民谣乐队“苗族三漫”。四位草根音乐人在直播间演唱带有浓郁苗族风情的原创歌曲,短短半年时间不仅收获了近8万粉丝,还登上了湖南卫视的舞台,与知名乐队同台献唱。网友们的点赞和打赏,让他们有了坚持下去的动力和勇气。
“我们都没有受过专业的音乐训练,但都热爱音乐。”乐队吉他手兼主唱吴金武说。此前,贝斯手龙鹤坤在吉首做过门窗工人,鼓手石吉昌在浙江一家电子厂工作多年,主唱兼吉他手龙燕华在酒店当过厨师,只有吴金武有7年酒吧驻唱经历。他们最大的共同点是,都是湖南湘西人,都热爱音乐。
激情的种子很早就种下了。中学时期,吴金武在网吧看到激情四射的演唱会,被震撼了,于是买了一把原声吉他自学。2014年,他在K歌平台上认识了同乡石吉昌,后来又因为相同的爱好认识了龙鹤坤、龙燕华等人。“既然大家都这么爱音乐,不如组个乐队,一起演奏?”2016年,他们组建了“石头人乐队”。
理想充满希望,但现实往往很残酷。组建乐队后,为了全身心投入音乐,他们纷纷辞去原有的工作,奔波于婚庆演出、酒吧等。“这不仅违背了我们坚持原创的初衷,也因县城内线下演出需求不高导致收入不佳。”经过两年的努力,乐队不得不解散,成员们奔波于全国各地,回归忙碌平凡的工作生活。
近年来,随着直播的兴起,为艺术传播开辟了一条新路径。传统戏曲等特殊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人通过直播这一新舞台,突破了地域限制,获得了更多的受众。同时,打赏收入可以提供与劳动价值相匹配的物质回报,为艺术传承增添了信心和动力。这启发了史吉昌。在他的建议下,2022年9月,他们在抖音上注册了@苗人三莽账号,通过短视频和直播分享原创歌曲。
2022年9月15日,他们在抖音上发布第一支视频,翻唱了普曼乐队的《三个印章》。有人评论说“太喜欢了”、“好熟悉的苗普”。网友们的留言让史吉昌“感觉他又来了”。也是在那一个月,他们开始直播。直播间里经常有成千上万的人涌入,歌声通过网络冲出湘西农村,传到各个遥远的地方。
凤凰县腊山村是一座古老的苗族村落,隐匿在大山深处,风景秀丽,苗族风情浓郁。由于山高路远,村民已逐渐搬离,也不必担心打扰别人。四个年轻人在这里以800元租下一间房,并把排练创作的地方命名为“三满村”——“这是我们想象中的村庄,一个理想的音乐乌托邦”,史继昌解释道,“这里只有音乐,只有热爱音乐的人。”
天气好的时候,他们扛着吉他、手鼓、音箱和现场摄像机,走到哪里就唱到哪里。他们在飞流直下的瀑布下深情歌唱,在高山之巅放声歌唱,或在金色稻田里欢快起舞……镜头里难得一见的原始自然风光,引来大批网友纷纷留言称赞,“湘西真是一个令人向往的世外桃源”、“背景里的村庄在哪儿?我也想去。”
和湘西的自然风光一样,苗三满的音乐也秉承着“原生态”。他们的话题大多来自身边的人和故事。比如之前在抖音上爆红的《喊山》这首歌,就来自龙彦华在工地干活时对现实生活的无助和对未来的美好憧憬。这首歌一经发布在抖音直播平台,便收获了13.5万个点赞、2万个转发。有网友评论他们的歌声“没有技巧,却满满的都是真情实感”。
出于对自己民族文化的自信,苗三满总是在原创歌曲中加入苗语演唱部分。“我们想通过音乐,把一些正在慢慢消失的苗家的东西留住。”施吉昌说。他们根据苗族人民修房架梁的场景创作了《甩粑粑》,根据苗族青年赶集求偶的习俗创作了《阿三泡妞》……这种将苗语、苗歌与摇滚融合在一起的音乐风格,得到了很多年轻网友的喜爱和认可。
“网友们的点赞不仅给了我精神上的鼓励,网友们的打赏也让我们支撑起日常生活开销,给了我们坚持下去的信心。”如今,他们的直播打赏收入比之前在外打工的收入还要高。据石吉昌介绍,他们四个人会平分这笔收入。在当地,这笔收入可以覆盖所有人的生活开销。
吴金武再也不用在现实生活和音乐梦想之间做出选择,这让他感叹:“可以同时拥有面包和音乐,现在是最幸福的日子。”从抖音直播间起步,“苗三漫”希望未来能走得更远——参加音乐节、和更多喜欢的乐队同台演出。更大的梦想是,有一天能有一场属于自己的巡演,真正把原汁原味的苗族音乐唱遍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