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 |范晓东 编辑|徐文淼

小菜说道：

成立四年的拼多多今天上午市值超越百度，成为中国第五大互联网上市公司。

8月30日上午美股收盘，拼多多大涨8.66%，市值达390.67亿美元，超越百度。

“快”是拼多多最直观的体现，成立三年后，拼多多迅速上市。这家“快公司”也遭遇了舆论洪流般的冲击，以至于最让创始人黄峥苦恼的是“作为一名理科生，不知道如何应对媒体和舆论”。

在消费升级的呼声中，拼多多一度被视为逆行的“异类”，其游戏分成模式被批为病毒式营销，低价商品被质疑是假冒伪劣的代名词。

黄峥认为，拼多多的生态会不断迭代，但在迭代的过程中，其他电商也需要“走同样的路、吃同样的苦”，比如假货问题、平台问题、供应商问题等。而这一过程中爆发出的关键问题，就是解决矛盾的能力。

更重要的是，黄峥认为拼多多承载着更复杂的中国消费者生态，他在接受财报采访时表示，所谓的消费升级，不是让上海人喝上阿尔卑斯山的矿泉水，而是让一个妈妈可以买到世界上最好的奶粉，也可以买到便宜的厨房用纸。“公平消费比消费升级更重要。”

回顾2018年7月拼多多上市时蔡月妮对黄峥的专访，你会对这家公司和它的创始人有更多的了解。

成立三年快速上市

黄峥回应：“我们不缺钱”

您的财富：

今天拼多多在美国上市之后，你的身家可能会进入中国大陆前30位富豪之列，你觉得这很特别吗？

黄峥：

没什么感觉，跟以前一样。（相反）对我个人来说可能会有些负面影响。

您的财富：

有人说资本寒冬可能已经到来，拼多多上市是不是缺钱了？你们考虑过这个吗？

黄峥：

如果你看到拼多多账上的现金，你就不会问这个问题了。从C轮开始我们就没有用过现金，而且我们的广告收入非常强劲，所以根本不存在。拼多多发行股票之后，我们整体的稀释比例也比较低。

您的财富：

你一直都是精英或者优等生，你觉得跟以前相比有什么变化吗？比如你没有去美国IPO现场敲钟，可能你还是有一些独立个性的。你觉得跟以前相比有什么变化吗？跟以前优等生的形象有什么区别吗？

黄峥：

我不认为我有那么独特，我从小到大都是个好孩子、好学生，但我出生在一个普通家庭，父母都是普通工人，只有初中文化。即使到今天，我也不认为黄仁勋在上市前后有那么独特，郑先生自己不会有巨大的改变。即便对于拼多多来说，公司也不会因为上市而发生巨大的变化，我真的不觉得上市有什么很大的不同。当然，上市确实是一件喜事，也是一个阶段性的结果。

您的财富：

如果您没有创办拼多多，没有成为上市公司的CEO，您认为人生中什么职业会让您感到满足？

黄峥：

成为一名科学家。我们小时候不都梦想成为宇航员和科学家吗？我现在仍然想成为一名科学家。如果我是一名科学家或一名好医生，我可能会有更大的成就感。

“结合阿里巴巴强大的执行力和腾讯的产品

《心态整合》

您的财富：

回到拼多多发展的过程，大家一直认为它是一家创造奇迹的公司，拼多多仅用三年时间就做到了如此规模，回头来看，您是如何看到这样一家创业公司的机会的？

黄峥：

首先这种快速的增长是环境和时代的功劳。我之前也在其他公司工作过，个人的努力可能在那其中起到了更大的作用。但是拼多多不能只靠个人的努力，最主要的还是智能手机给我们的生活带来的影响和改变。可能现在人们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拿着手机随时随地的拍照、和人聊天。但是四五年前，如果你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去看这个事情，其实变化是极其剧烈的，人们不再盯着电脑，而是盯着手机。这个其实是一个巨大的变化，包括整个社交网络的兴起，各种新媒体占据了大家生活的各种片段。这是一个变化的时代，所以伴随着行为模式的大变化，我觉得应该还会有新的机会。

另一方面，当然，得益于移动支付和国家物流体系，我认为中国处于世界领先地位。

您的财富：

你说的可能是一个宏观背景，但是团购公司那么多，拼多多却只有一个，这个机会不是大家看到的，我想知道当时你有什么机会，比如跟某个公司的合作，你身边的同事或者朋友怎么会想出这样的模式？

黄峥：

在中国，机会很多。环境非常活跃，有很多人能看到机会。拼多多刚起步的时候，几个月内可能就有很多买的人。抄袭，即使在中国，也是抄袭到像素级别。所以有一个想法并不是什么大事。我认为一个公司能发展到一定规模，并不是靠抄袭别人。对这件事的理解，靠的是幕后一点一滴的努力。

在拼多多成长过程中，我们对社交、电商、产品、移动互联网的理解非常独特，很少有团队同时做过电商和游戏，两个世界很难融合，一个是阿里巴巴强执行的世界，一个是腾讯产品思维的世界。而且在这个基础上，我们要在供应链上下功夫，做实干。我们不指望一夜成名，还是要给自己加点分。

您的财富：

看具体过程，您认为过去三年拼多多在重要的业务变革或者战略决策方面，哪些步骤对拼多多来说是最重要的？

黄峥：

一开始当然是选择竞技的模式，一开始是卖水果的，这个过程运气占比较大，但是当时决定做这个事情还是很重要的，因为那个时候之后，最初的第一驱动力的机会就不存在了，那时候微信红包刚刚可摇，大家手机里都有红包，但是地面支付还不成熟，今天移动支付的使用场景已经非常多。

第二阶段，我觉得跟其他创业公司比起来，不管外界怎么理解我们，我们确实在供应链、品牌、整个商户的迭代上花了不少功夫，我们一直觉得商品的综合性价比、供应链是电商的根本，很多人可能觉得只要做了就能“搞定所有人”，就完事了，但其实不然，正是因为这些努力，才让我们在创业之后的那段时间里，能够跟别人拉开距离。

第三种可能性是，在这个过程中，为了避免平台本身与商家之间的冲突，做出了搭建平台的决定。

“腾讯是一个非常宽容的投资者”

您的财富：

您怎么评价腾讯在这个成长过程中所扮演的角色和作用？大家还是认为腾讯提供了很大的支持和帮助，您怎么看待腾讯所扮演的角色？

黄峥：

首先，拼多多发展最初的一年半甚至两年，我们开始A轮、B轮融资的时候，腾讯都不是我们的股东，所以一开始一切都是一样的。

接受了腾讯的投资之后，我发现腾讯最棒的地方就是它是一个非常包容的投资方，它从来不会试图去改变你，而是会去帮助你运营管理，你需要帮助的地方会帮助你，这是最好的。它提供了相对公平的竞争环境。现在流行讲商业环境，腾讯在这个虚拟的小世界里投资了很多家公司，几百家、几千家，我觉得它创造了一个比较好的商业环境。

阿里巴巴和京东的电子商务模式是

“搜索引擎模式”

您的财富：

中国电商已经有了阿里巴巴和京东两大巨头，人们可能认为，新的大型电商平台出现的机会已经很少了，拼多多却在夹缝中成长起来，它做对了什么？

黄峥：

我觉得最重要的是模式本身，原来在电商里面，不管是阿里还是京东，其实消费者是有很强的目的性和想法的，所以才想做这个东西，这样的话它更像是一个搜索引擎，整个模式也是一个搜索引擎的模式。

原来的搜索模式，一切都是以人的意愿、目的为依据的，所以比较分散。搜索引擎里有一个现象叫长尾效应，如果你是长尾，可能就聚不来足够的量，这个工厂一条生产线就能生产出来。这种情况在拼多多发生了改变。我举一个卖水果的例子，如果是搜索模式会怎么样？我今天要吃苹果，明天要吃香蕉，后天要吃梨，所以我们三个人在不同的时间买了三个不同的东西。但是在拼多多上会怎么样？很有可能我看见一个赣南柑大丰收，我把赣南柑分享给你，然后你又分享给你的同事，突然一天里我们三个人都吃到了同一个柑。所以拼多多的这个模式，可以在两个维度上满足前端的需求。把三个SKU聚合成一个，把三个不同天的时间聚合成一天。如果从二维角度进行聚合，这实际上非常强大。

拼多多做的事情，目的性不是很强，一方面是非针对性的，另一方面确实涉及到人与人之间的互动，把人的情感和购物的性价比融合在一起。这个场景以前是不存在的，而且现在在智能手机普及之前百度搜索联想词是说明很多人搜嘛，很难做规模化。我觉得这个是最重要的，对这个东西深刻的理解和信念，还有坚持，我觉得是最重要的。

您的财富：

你觉得社交电商领域还会出现另一个拼多多吗？

黄峥：

首先我不认为有社交电商，这个我在其他地方也说过了，拼多多不是社交电商，没有人为了社交而买东西，也没有人为了社交而买东西，它是一个副产品。这两个东西的结合，这里最大的区别是一个是基于搜索的，一个是基于非搜索的。我不认为有社交电商这种东西。

您的财富：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拼多多好像从来没有打过一场激战，您觉得未来的竞争会在哪里？

黄峥：

说从来没有激烈的战斗并不完全正确。电商是一片红海，不仅拼多多要激烈战斗才能成长，即使没有拼多多，现有的巨头们也每天都在激烈战斗。电商领域的竞争无论是从产品运营到软实力的比拼，甚至是媒体传播能力的比拼，我觉得几乎是互联网所有细分品类中最残酷的。

所以这个领域，市场很大，进入者也很多，但是这几年涌现出来的人很少。不是因为创业者少，而是因为做的人很多。毕竟这是一个巨大的市场，但是竞争太激烈了，很多时候在刚起步或者规模比较小的时候就被扼杀了。

“为了取悦五环内的用户，这有点做作”

您的财富：

外界可能更愿意这么评价，拼多多找到了四五线城市的下沉市场，找到了阿里、京东甚至还没有触及到的用户群体，因为微信的使用范围可能更广，包括它的年龄段、市场范围等，大家都认为拼多多是在切入低端市场。您怎么看待这个观点？

黄峥：

我觉得这个可能就是媒体的作用，我是学理工科的，我们来看数据和事实，这么大的用户基数，我们今天有3.4亿用户，未来甚至可能有4亿用户，这差不多是中国最大电商的一半了。在中国，阿里巴巴、京东这么出名、这么知名，你觉得还有人不知道淘宝吗？几乎不可能。就算有那么一小部分人，也不知道，你说他有微信支付，没有支付宝？这个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你看我们的分布，跟中国的平均情况非常一致。当然，如果你跟其他电商对比，他们可能更集中在一线城市，那里人口密度更高，物流也更容易做。这是完全有可能的。但我很奇怪，哪里会有那么多不知道淘宝、京东的用户？不存在的。

您的财富：

对于拼多多，你是否还渴望这样的产品能够被更多的用户，甚至是所谓的“五环内的用户”所认可？

黄峥：

其实没有想要不想要的问题，很简单，如果我真的想要，拼多多今天做这样的事情，是非常容易的。比如说针对北京的用户，它会做一个不一样的界面，针对上海内环的用户，用户可以根据你的地理位置做一个不一样的界面，你瞬间会觉得它很高端，但是这个不符合我们的价值观，这个非常低效，有点做作，你为了取悦人，而去取悦人。我们应该做的是，去了解最广大的人群需要什么，我们是不是在为越来越多的用户提供越来越丰富的产品，我们整体的算法匹配是不是越来越好。我们不需要为了一小部分人去做，或者为了迎合某种舆论，去刻意的做一个东西，说你看，我也有这个，这个是没有意义的。相反，正是因为我们今天这样，才有这么多的消费者支持我们。

您的财富：

如果拼多多未来能推出更多优质产品，更多所谓的消费者升级服务，您觉得会面临挑战吗？或者说你们有这样的规划和想法？

黄峥：

首先，我并不是特别喜欢“消费升级”这个词，我觉得每个人对消费升级的理解都不一样。比如我生活在中国一个核心的一线城市，那里人们的生活水平包括消费都已经是世界一流的了，我们连一流城市的水平都做到了，还谈什么消费升级？当然也有一种思维觉得我还可以再升级一点，比如用法国进口的香皂，喝依云水，或者阿尔卑斯山的水，但我在想，这难道不是我们所追求的吗？

如果一定要讲消费升级的话，我觉得更多的应该是不同地域、不同消费能力的人，是否能够获得适合自己的消费升级，有自己的差异化选择。所以在一定程度上，消费公平远比所谓的消费升级更重要。比如曾经有一位互联网大佬在采访中提到一个现象，是《国富论》里提到的一个现象：在比较落后的地方，东西越少，就越贵。像上海这样的城市，消费往往比其他地方便宜。这在一定程度上是不公平的，不利于整个社会走向更加和谐、共同富裕。今天的问题不是我们跑得快不快，而是不够均衡。拼多多确实在这个方向上做了一些努力，希望达到更加均衡的局面，这一点我很自豪。

“跨区域复制可能会成功

但不可能有同样的市场。”

您的财富：

后来阿里、京东都借鉴了拼多多的模式，无论是做低价版还是拼团，您觉得他们为什么没有对拼多多的增长构成威胁？

黄峥：

在互联网领域，完全照搬同一个市场领域，不做创新，是很难成功的。此前这些照搬，大多是把美国的模式复制到中国，比如会有一个中国的亚马逊，一个中国的eBay，中国有这样的概念。今天我们很自豪的发现，在今天的互联网环境下，中国已经涌现出一批有自己商业模式和创新方法的公司，而不只是拼多多，它们都拥有相对较高的市值。

而且你会看到世界其他地方抄袭中国，比如拼多多在印度，拼多多在欧洲，还有类似的现象，这种跨地区的抄袭很可能发展壮大，因为它有天然的信息和人文隔离。

但在同一个市场，我想不到有哪一种模式被复制的案例，包括在中国和美国的发展历史上，都没有发生过。

您的财富：

拼多多在上市准备阶段做了很多广告，包括世界杯的时候，很多人被拼多多的广告洗脑了。拼多多在综艺节目上也会有更多广告。有时候我们会想，这套思路好像跟vivo、OPPO有点相似。不管是最初的路径，还是之后的营销策略，你觉得会不会无形中受到段永平或者vivo这样的公司的影响？

黄峥：

从我的成长经历来看，段永平对我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大家都认为品牌本身是一个长期的虚拟资产，哪怕你打了个世界杯的广告，人们喝着啤酒吃着鸡翅，不太可能会去下载APP。但潜移默化中，拼多多的印象就在你的脑海里加深了。如果继续这样做下去，拼多多这个虚拟IP的资产就会升值。

所以我在招股书中也说，我们要始终关注企业的长期内在价值。品牌广告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它增加了企业的长期价值。品牌广告更像是一种投资，而不是消费。但到了财务报表上，它实际上就变成了一项费用，所以就有了对比。但我们的做法始终是做正确的事情，以长期价值最大化为目标，或者从健康和长远的角度来做长期价值最大化的事情。

“阿里巴巴的困境

我们每个人都必须经历一次。”

您的财富：

拼多多是一家带着光环的创业公司，但不可否认一路走来也遭遇过不少质疑，也出现了一些问题，包括假货问题、质量问题、和部分供应商的矛盾等，您觉得这是在一个基本面良好的情况下出现的正常问题，还是存在一些难以从根本上解决的阻碍？

黄峥：

拼多多从夹缝中成长出来，成长出来之后打开了一个空间，很不容易，也打破了一些现有的利益格局，当你打破了现有的利益格局，必然会有人不满意，我觉得这个是竞争导致的。

另一方面，一个平台在迭代演进的过程中，三四亿人，包括几百万的商家，其实很难做到没有冲突，中间会冒出一些冲突下拉词平台★64xl.com批量做下拉词，下拉词排名，这里关键是占比，包括我们能不能从一次次的解决冲突中取得进步。

我是杭州人，在淘宝的很多阶段都亲眼见证过这个问题。包括你刚才说的假货疑似问题，在阿里巴巴上市前后也出现过很多。还有商家之间的矛盾，比如著名的“十月围城”期间，杭州很多路都封了。平台不愿意让这些事情发生，但是当这些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们看到它非常积极的去处理，并且我们从中不断迭代，因为正是这些才成就了阿里巴巴的今天。

拼多多的幸运在于，一定程度上我们可以看到前人走过的路，或许可以避开一部分，缓解一部分严峻的问题。这相当于别人预演了，这也是我们的优势所在。但我们很难跳过整个过程，我们要和别人走同样的路，吃同样的苦，有可能我可以借鉴别人的经验，走得快一点，但不可能跳过这个历史发展。

您的财富：

从分析的角度来说，很多人说中国互联网公司都犯了原罪，特别喜欢用“原罪”这个词。您觉得原罪在中国互联网成长中起到了什么作用？

黄峥：

我觉得这个词特别不好听，什么叫原罪？我们可以看到今天不只是拼多多，很多其他公司也越来越有勇气站出来把自己拥有的一切公开，上市就是这样一个过程，相当于把家里的资产全部翻出来，让大家看看有没有“原罪”，大家快来看吧。

至少站在一个企业家的角度，我觉得这个说法对中国的环境不公平，对千百万辛苦创业的企业家不公平，对消费者不公平，说这句话的人不应该是一个用户。

您的财富：

具体来说，品控对于拼多多来说是一个比较重要的问题，那么作为平台，他们和下面的供应商之间有什么样的利益共享呢？

黄峥：

在我们看来，之前我们是自己运营，然后搭建平台，然后决定以平台的形式往前走，这个问题我们考虑了很多，我们也不确定哪种模式会是最好的，但是至少从我自己的角度来讲，平台有一个天然的优势，就是它和商家之间的规则，即使有佣金，这些也是非常公开透明的，没有太多的利益博弈。从大的角度来讲，要做到质量把控，要给消费者提供更好的服务。商家希望消费者回头到自己的店，这一点和平台是一致的。平台的优势是什么呢？它的规则是透明的，而且同一个产品可能有多个商家在竞争，所以它是一个互相监督的过程，垄断的情况比较少。没有垄断，互相监督之后，看上去矛盾比较多，因为矛盾爆发了，但是矛盾爆发之后很快就解决了，不会在深层次上沉淀在那里。那么对于平台来说，你看到的好像是矛盾很多，就像一对夫妻，如果夫妻之间不吵架的话，很可能就会离婚，如果整天吵架的话，可能就会很和谐。

最大的担忧

业务裂变与人员线性增长的矛盾

您的财富：

您对拼多多的未来最大的担忧是什么？

黄峥：

目前我们在人员方面压力还是比较大的，跟同等规模的公司相比，他们一般有几万人，我们现在只有2000人，这个压力很大，很多事情不能及时做，人手也不够，不够用，只能把主要精力放在最重要的事情上，但会留下很多不完善的地方，这是第一个。

第二，业务扩张很快，我们的人数不可能指数级增长，前端的消费者、订单量可以指数级增长，因为有裂变、有市场，但是人数，每一个进来的人，融入到一个团队是一个线性的过程，很难指数级增长，所以人员增长和业务增长之间有一个比较大的空隙，这个空隙越大，我们的压力就越大，甚至可能要控制业务的增量。缓解人员增长的压力，一直是我们长期以来的挑战。

您的财富：

拼多多的增长速度太快了，这对你来说是一个挑战。你可能以前没有管理过这么大、这么快的公司。你有没有失去过对管理层的控制？你的角色是CEO，是什么？

黄峥：

当然我刚才提到未来人数增加带来的挑战比较大，其实更大的挑战是上市之后如何保持创业公司的创业状态，推动公司走向制度化。我希望这个公司不只是几个创始人的公司，希望它能够像一个孩子一样，脱离父母独立，自己去进化、去成长，这是最难的事情。

您的财富：

人们提到拼多多，可能就会想到黄峥。

黄峥：

会吗？

您的财富：

外界还不是特别清楚拼多多还有哪些管理人才，上市之后会不会寻找更多管理者？

黄峥：

首先我觉得大家提到拼多多，不会想到黄峥。黄峥没那么出名，我也不想更出名。可能目前没有办法，但是未来我希望自己逐渐不需要接受采访，自然会有新的同事来接替我现在的职位。我现在在这个职位上，就得在这个职位上履行我的职责，所以我就接受了采访。

拼多多的终极状态

+

您的财富：

你有想过拼多多的终极状态应该是什么样的吗？

黄峥：

是+。人因为人际关系而分成群体，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面。可能我是一个妈妈，我买纸尿裤会买全世界最好的纸尿裤，但是我买厨房用纸可能会在意价格。一个人的不同面，能不能结合起来？比如这些妈妈买纸尿裤是一群人，买厨房用纸又是另一群人，针对不同的群体有不同的工厂，围绕着这些人孜孜不倦地优化生产、优化设计。这就相当于拼多多是一个集合，当物质生活逐渐满足的时候，我希望在购物的过程中能有更多的乐趣，你来到这里，到拼多多，你就觉得我想去迪士尼乐园，是一种快乐的心态。

巴菲特的建议

如果某件事不明显，那它就还不够好。

您的财富：

最后谈谈创业。你早年认识了巴菲特，你觉得这次见面对你影响大吗？你从中学到了什么？

黄峥：

我觉得不算太大也不算太小，因为我没有特别高的期待。但确实有一个现象，同一句话，在不同的人说出来，效果是不一样的。一方面可以展现给世人，另外我也特别佩服巴菲特，我有机会亲自听他讲了几个小时这些理念百度搜索联想词是说明很多人搜嘛，真的让我感动。比我当时预期的要好很多，收获也很多。

您的财富：

您还记得对您影响最大的想法吗？

黄峥：

比如饭桌上有人问，如何判断一家公司好不好，好像没人见过你用计算器算一家公司的价值，巴菲特说，好不好用平常心看，一目了然，不明显就是不够好。

比如你坐在餐厅里，一个高个子的人走进来，如果他是姚明，你一眼就一定会认出他。但如果有人走进来，你看不出来是姚明，说明他不高。这是什么意思？当你用平常心和常识看事物时，显著的差异是显而易见的。另一方面，一些细微的差异有时可以被忽略。是的，你应该关注大局。

快速问答

Q1：用一句话描述电子商务的终极形态？

黄峥：+。

问题2：您说公开是公司成功的一半。

黄金：永远不会取得最终的成功。

问题3：您认为自己是一个雄心勃勃的人吗？

黄金：我认为我不太雄心勃勃，但我也不认为我也没有愿望。

问题4：您最想改变的一件事是什么？

黄金：我们更有可能被世界改变而不是改变世界。

问题5：您想改变世界上有什么变化吗？

黄金：我不想改变世界，但我想逐步做到这一点，如果我能做改变生活的事情，那将是很棒的。

问题6：您如何定义财务自由？

黄金：我觉得我现在相对自由了。

问题7：在财务上独立后，您最想做什么？

黄金：启动。

问题8：如果您已经在上实现了目标，那么您还想做什么？

黄金：成为科学家。

Q9：如果您可以穿越时光，您最想改变的一件事是什么？

黄金：回到童年。

问题10：自开展业务以来，您遇到的最大困难是什么？

黄金：我不了解，因为我是一名科学专业的学生，并且不知道如何与公众或团体或文科学生进行交流。

问题11：您认为为科学和工程专业的学生和文科学生创办企业的最大区别是什么？

黄金：文科学生更多地关心人们的情绪，而科学专业的学生可能更愿意组织事物并编写代码。

Q12：您是否曾经考虑过在企业家过程中放弃？

黄金：我已经考虑过。

Q13：什么时候？

黄金：很多次。

Q14：您最后一次要放弃是什么时候？

黄金：也许两个月前。

Q15：为什么？

黄金：因为有很大的压力，而且我不了解很多次，这是非常痛苦的，尤其是当您在财务上是免费的。

Q16：那为什么？

郑：第一个是有好的机会，我可以意识到自己的成就感和理想。

Q17：您被许多大人物认可。

黄：我应该问我的朋友，这不是最准确的问题。

Q18：您最佩服的哪个企业家？

黄金：我现在可能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Q19：选择业务伙伴时，您最关心哪些素质？

黄金：说实话，这意味着不要对我说谎。

问题20：您曾经被骗过吗？

黄金：很多。

Q21：举一个例子。

黄金：很多。

Q22：Jack Ma和Liu ，您更喜欢谁？

郑：这很难说我们俩都有自己的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