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林的成长故事:从学习困难到寻找自我

2024-0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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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坐在城里的学生宿舍里,根本睡不着。周围都是白天疯狂学习或玩耍的同学,他们都睡得很香,只有我一个人睡不着。此刻我不想玩游戏,不想刷抖音,不想刷微信,只想一个人静静地思考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我叫希林,2004年春天出生于北京市海淀区一家中西医结合医院。正如我对被气得差点死掉的妈妈说的那样:我当时就应该送给别人,因为养这样的孩子太难了。

就这样,我从幼儿园到小学,再到初中,都在离家不远的地方读书。但是我的学习成绩一直没有提高,总是在倒数一二三名的位置徘徊,这让家里人很不高兴。特别是在初二的时候,班主任杨老师通知我父母来学校谈话,希望我能转学回老家。她和我妈谈话的时候,我在门外偷偷听着。大意就是说,如果我不转学,初三的时候每门课都会不及格,毕业证也拿不到,以后连中考的资格都没有。再说了,我还要转学回老家,早转总比晚转好。

那时候我就知道,我们这些没有北京户口的孩子,真的很可怜,我们班有一半以上的同学因为这个问题,不得不离开自己深爱的北京。当然,后来这样的谈话,就变成了我舅舅去找老师交涉,因为我妈脸皮太薄,受不了我总是排在最后那种尴尬。那时候,我哥已经转学回老家了,在舅舅学校的高中读书。我爸担心他胡闹,就辞去了北京的工作,回去陪我哥读书,把我交给我妈管;后来我妈管不了我,就把我抚养权交给了我舅舅。当然,后来我舅舅也把我转学回了商洛老家。

©家乡商洛|图片来源:网络

我回到了户口所在地的城市,而哥哥却要离开,因为他考上了海南的一所大学。父亲把哥哥送走了,哥哥睡觉的地方就成了我的床。但在北京养成的习惯让我很不适应和大人睡一张床,就像我在老家学校的臭厕所拉不出来,只能憋到回家一样,所以我对这种睡觉安排很不满。幸好后来为了学习,家里同意让我在学校门前租了一套房子读书,这保证了在国家刚开始实行职中、高中“四六开”录取政策的时候,我能够冲刺,考上区里的重点班。

但高中生活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好玩。上学期,我是请假、逃课最多的学生。在家里和父亲吵了好几个晚上,还惊动了邻居,父亲就放弃教育我了。他说,让我随便吧,等我18岁了,就出去受苦。母亲似乎也是这样想的,她觉得,以我的学习态度,考上大学的机会为零,说我管不住自己。最后,我养成了一分钟也离不开手机的“巨婴”。

新年刚过,正月十五过几天,新学期就开始了,我真的不想去上学了,就想着逃课。

牛年新学期,我逃了两天课,觉得超级无聊。又过了一天,我叔叔说给我请了两个星期的假。最后,3月3号,我坐车去了西安。到了西安,我叔叔说让我跟他们一起开车去郑州。我本来不想跟他去郑州,但最后也没能说服他,只好说我要去江西给我爸打工。于是,我叔叔就骗我说去江西必须经过郑州,我只好跟他们一起去了。

到了河南登封后,舅舅要我转学去塔沟武术学校,我气得饭都吃不下!最后在我不断的纠缠下,舅舅放弃了让我去这所学校读书的打算。随行的还有两个东北来的年幼无知的弟弟,我猜他们妈妈还是会把我送去那所烂学校的。我得到了在江西爸爸单位工作的机会。

©差点留下来学武 | 来源:作者

离开练武之地登封,我们前往郑州。在那里住了一晚后,第二天,舅舅带我去了农业南路地铁站,用支付宝给我下载了地铁票。我拖着行李箱刷卡进站。到了火车站门口,我犹豫了好久,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要去江西。但最终还是被安检口的匆忙氛围感染,心血来潮地拖着行李箱进去了。

我已经上了火车,可是舅舅却一直给我发微信、短信、打电话催我上车。他担心我玩手机会迟到,我就故意激怒他,骗他说我不想上车,后悔了。舅舅大概很生气,就给我发了个“随便”。这时,妈妈从北京打来电话,问我在哪儿。我当然说我在火车的卧铺。她提醒我赶紧找乘务员买票,不然火车停了之后就被赶到硬座车厢去了,因为从郑州出发的时候,去南昌的火车票已经卖光了,只能先买一张去漯河的一站票,再先上车。我听不懂妈妈说的话,然后一脸茫然地给舅舅打电话。 他又告诉了我一遍,并把钱转给我,我终于成功买到票了。

第二天,我准时下了车,按照叔叔的微信指示,经过多次换乘,最后还是提前一站下了车。我顿时不爽,一怒之下把这件事告诉了叔叔。最后,在叔叔的指示下,我把票换到了最近的一趟车。

上饶高铁候车室的环境真的很舒服,我和那里的伙伴聊天,他挺关心我的,问我最近怎么样,南方适应了吗,冷不冷,脸上还有痘痘吗,工资多少等等。听他这么说,我心里暖暖的,就跟他说回来好好请他吃饭。后来,我找个理由挂了他的电话,打电话给其他同学。就这样一直打电话,时间过得很快。终于,我上了高铁,大概十分钟就到了目的地——玉山。

我舅舅说他不能叫“滴滴”,因为我爸还在加班,上班不让带手机,所以我只能打车去厂里。我叫了一辆出租车去我爸上班的厂里,快到我爸厂门口的时候,我爸打来电话说他刚加完班,拿到了电话,问我在哪儿,他来接我。我们在这家叫江西兰宝公司的门口见面。

©本次旅行的路线

这个公司我早就知道了,小时候他们公司开年会,我叔叔带我去吃好吃的,后来还说这个公司很好,在三板上市。我当时不知道三板是什么,但我知道上市了我就有钱了,说不定也能像马云一样。于是,过完春节,我叔叔就劝说我爸爸,带着我叔叔项平和他的侄女刘水凤姐一起来江西,他的劝说连我都感动了。我知道,水凤姐高中时也因为谈恋爱失去了上学的机会,这次按照我叔叔的安排,他们叔侄俩一起去,就是为了给她规划好未来,他们担心她会像我姑姑一样,一辈子出不了山,或者在城里过得很艰难。说到这里,不得不说我叔叔。

据舅舅回忆,我爷爷11岁那年就去世了,我爸爸8岁,两个孩子才6岁,都是奶奶带大的。虽然我当时不太明白“长兄如父”这个深刻的道理,但我知道作为长子,我有一定的责任,就像我们班的班长一样,什么事都要带头。后来他努力学习,工作从商州市调到了武汉,因为我两个孩子生病了,他不得不调回西安。

舅舅说,他小时候的梦想是当作家,而这个动机,是因为他小学的老师,一个叫贾平凹的书商,我没见过,告诉他写一个字能挣七毛钱。那个年代,一个馒头的价钱是二两粮票五毛钱。据舅舅说,贾平凹写一个字能挣一个馒头。他实在是饿极了,所以想通过写作来赚钱。他热爱文学的动机,确实不单纯。

后来他到陕西省作协工作,带队到北京参加“人民文学”全国作家大会,但最终还是放弃了对文学的热爱,到北京当了农民工打工。我舅舅说,我们家是小大大先结婚,然后是我父母,再后来就是他。弟弟出生后不久,我舅舅就调到北京工作,就把我父母、小大大、小娘骗到北京。工作几年后,他在北京买了房,希望我爸爸和小大大也能买房,但这次他的说服力受到了挑战。最终,我爸爸6年前回到了商州,因为我弟弟要回老家读高中。不久之后,小大大也回来了,因为北京赶走了外地人,只剩下我舅舅一家住在北京。

今年春节,舅舅回老家过年,腊月三十那天,他一个人去看望了村里的留守老人,带了厚厚的一本笔记本。正月初三那天,因为表哥回家喝酒,就说起了这件事情,我才知道,如果当年爸爸和小达在北京买了套房子,现在肯定值几百万了。但是爸爸好像一点都不后悔,据他说,如果买了,就不会有现在的幸福,每个月的房贷他都要还,房子又卖不出去,还要给儿女留着,自己还要受苦。他的意思就是,舅舅的命运和他、小达不一样,想法也不同。比如舅舅有1000万,他会想着做慈善、投资,他和小达面对的就是这一000万,只不过是多出来的几张纸而已。 他们过着本该过的生活,幸福感却不会增加多少。

我听不懂他们话里的意思,但我懂舅舅说的道理。因为他游历过很多地方,读过很多书,所以看事情比较长远。所以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他是家里的长辈。不听他的话,有些事情真的过不去。比如我小时候,我顶嘴说他不是我家的人,不要管我的事情。他狠狠地打了我一顿,我爸妈也没跟他发脾气。

我上初中的时候,哥哥考上了大学。在报考大学的时候,哥哥和父亲的想法截然不同。父亲希望哥哥考上师范大学,将来在商州当老师,但是哥哥却不愿意这样,希望离开陕西。最后还是由我舅舅通过海南的校友录帮我报考了大学。虽然父亲现在还经常抱怨哥哥学校的学费太高,但是我舅舅认为,投资孩子的学业比给他留下什么遗产更重要。所以,当舅舅告诉我父母,要把我过继给弟弟和妹妹的时候,虽然我当时不知道“过继”是什么意思,但我明白,那是因为我弟弟和妹妹身体不好,没有孩子,所以舅舅就把他们未来养老的责任放在了我身上。我心里一点也不开心,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谁让我出生在这样的家庭呢?

去年,四叔带我去了爷爷教书扶贫的村子,我却什么感觉都没有。看到那些衣衫褴褛的老人,我根本找不到跟他们说话的心情。可四叔竟然真的见到了四十多年前替他代课的王老师,看到他们激动的样子,我觉得好笑。有什么好激动的?我从小到大有过几十个老师,但最让我印象深刻的还是项校长,因为没有他,我也不可能通过中考。正是在他的严格要求和每周向他汇报学习情况的监督下,我才取得了成绩,可我就是激动不起来。不知道四叔为什么这么爱激动?

扶贫路上,舅舅跟我说,爷爷要是活着,今年已经95岁了。他已经去世40年了,可我却没什么感觉。今年是牛年,如果属牛的爷爷还活着,今年就96岁了。如果真是这样,那我过年可以多拿个红包了吧?因为舅舅这个“家长”,我一路上都得听他的安排。

父亲在厂门口接我,安排我吃饭,然后和我聊天,问了路上的情况,我实在不想再回忆,就简单回答了几个问题,因为太累了,就在他的床上睡着了。

3月6日早上,我一脸茫​​然地被叫起来,原来是爸爸要带我去干活。一开始,爸爸让我扶着钢管干几下,配合别人干活,因为我一个人干不了什么活。干了一会儿,我就蹲在那里问工资。结果那人对我说:“等会儿问你大叔要工资,他们这里不给!”

我回到宿舍,打电话给我叔叔,告诉他这件事。我没有见到老板,也没有人跟我说话,他们要我的身份证和银行卡。我心里很着急,也很生气,觉得工厂不把我当人看。我叔叔听后说我“闹事”,问我为什么要见老板,问我有什么资格见老板,说我不懂规矩,没有礼貌,说我来这里工作就是想给我一个体验的机会,工厂是不会招一个高中没毕业的学生来工作的。

原来他又忽悠我了,我气得让他订回商州的机票,我要回家。我舅舅也很生气,说我一个人带着行李箱出去,找个喜欢的工作,挣够钱回家再自己买机票。看来他们这次要狠狠的收拾我了。在我从西安回郑州的大巴上,大人们在讨论教育孩子的问题,基本上都同意现在的孩子因为独生子女政策被宠坏了,想要什么就给什么,养出了忘恩负义的人,对待男孩子要狠一点。他们以为我睡着了,其实他们说的话我倒是听得懂一些。

©装睡|图片来源作者

我没有从舅舅那里得到任何安慰。回到厂里后,我一肚子的气没地方发泄,爸爸一路上不停地唠叨我。最后我感觉太冷了,肚子也有点疼,我觉得也没办法了,就想回宿舍前先跟他要钥匙。结果爸爸狠狠地骂了我一顿。我不停地唠叨了他半个小时,他还是没给我钥匙,说这是违反厂里规定的。我控制不住自己,骂了他一顿。我以为泄了气,心里轻松了,可爸爸却生气了,他生气了,要打我,就像在老家他在家里骂我一样。不同的是,他担心影响不好。

最后还是被平叔叔拦住了。后来我去了兰姐的办公室,叔叔来看我,给了我一些衣服,就带我回厂了。不过实在没事干,我就一直蹲着,最后差点睡着了。中午吃完饭,我又给叔叔打电话,告诉他要回家,叔叔当然没同意。

我给妈妈打电话,说我想回奶奶家帮忙摘茶叶,那里比这里好,还可以陪奶奶,我已经好几年没见过奶奶了。回想起去摘茶叶的时候,虽然有点累,但也很开心。我相信只要做好防晒,就不会晒黑。可妈妈不同意,说奶奶管不了我,管理我的任务已经交给了舅舅,舅舅要是不同意,跟谁说也没用。

下午还是很闲,没什么适合我做的事情。这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比如宿舍里连一张三人桌都没有,我也不能在这里锻炼,会打扰到别人。而且工资多少,分工如何,流程如何,他们什么都不告诉我,把我当成一个刚来到这个世界的孩子。我求着叔叔给我订机票回去,因为我想学习。

这次,舅舅没有生气,而是提出要求,说让我写一篇五千字的文章记录这次旅行,交到他手里,如果通过了,他就用版税给我订一张回程的机票。我拼命地写,寄给他之后,他说只有一千三百字,远远不够;我又投了一次,只有两千六百字。最后一次投完,我以为够了,舅舅却说只有三千九百多字,还差一千多字呢!我真的写不下去了,只好放弃了。因为在学校的时候,我最多写过八百字。我真的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了,如果这次没有走那么多路,没有那么多心思,我真的写不出这些文字。

后来,舅舅让我写一封道歉信给爸爸,因为我早上的无理行为,大喊大叫,骂脏话。我意识到是我的错,就答应了。但舅舅说,如果我这次回商州,他会没收我的智能手机,让我回到初中生用旧手机的日子。我不能接受。手机现在真的是我的生命。我不能没有它。如果有人想把它拿走,我会生他的气。我们的谈话不愉快地结束了。当然,舅舅没有给我订回程票。

3月8日是周一,北京的蒋先生来到工厂。我小时候在他们北京的年会上见过他,但记不太清楚了。他把我叫到家里,问我这几天的感受。我本来不想说话,但他鼓励我不停地说。他从不打断我,不像我叔叔有时很着急,急着跟我说话。我说完,他说他理解我的想法,会给我安排合适的工作。他把管理工厂的高先生叫来,几句话后,我被分配到工厂里用推车推混凝土废料,从一个地方装到另一个地方,倾倒后再继续工作。我觉得这是傻子干的活,最好让机器人来干,但我没有办法告诉任何人,只能忍气吞声。

©施工现场|图片来源:网络

这也让我想起了舅舅说他初中毕业后暑假去淳化砖窑勤工俭学,我只能默默地干,这种活儿很累。慢慢适应了,也体会到了舅舅安排的良苦用心。从最初的不适应,慢慢习惯了整天不看手机,晚上只刷朋友圈,然后睡觉。我觉得做机器人也挺好的,什么心思都不用想,干什么都不用想,真好!

但时间长了,我开始不甘心了。我总不能一辈子都像牛一样过吧?如果我能设计一个机器人来做我做的事情,不是更好吗?但我能设计吗?就像这次出来,我很自由。但一路走来,如果不是舅舅一直提醒我,我能一个人从郑州来到玉山吗?即使有这么强烈的提醒,我还是不断犯错。我开始寻找自己的弱点,我知道这些弱点只有通过不断积累知识才能改变,而获取这些知识的唯一途径就是读书。

想清楚了这些问题之后,我给舅舅发了微信,说明了自己的想法,让他去叫高老师把我的工作停掉。然后我告别了爸爸、祥平舅舅和兰姐,坐了将近十八个小时的硬座火车回西安,再从西安火车站直接坐大巴回商州。一回到商州,我就开始整理学习工具,为第二天的学习做准备。

3月12日早上,我第一个到达教室,等我自己打扫完,班里陆续有同学进来了。很多同学看到我回来,都过来问我近况。我知道他们有很多问题要问,就直接说:“别问了,你们想问的我都知道,我一会儿抽时间一一给你们讲解。”同学们面面相觑,好像不认识似的,最后都盯着我看,好像我脸上有一朵花。

看到班主任来了,我主动打招呼,说我病好了(因为舅舅请假的时候说生病了,我确实生病了,但不是一般的病)就回来了。班主任笑着说,那好好学习吧,并让班长帮我把这段时间缺的课补上。班长原本是我的好朋友,很高兴的接受了这个建议。之后,我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开始认真学习。

作者:张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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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 | 长安编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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